咽的说:“但我也不是有意在人前给你丢脸的,若我知道——”
她的话被孟辞年不耐烦的打断:“行了,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我之前再三叮嘱,你还是把事情弄成了这样一副让人难堪的局面。你真该学学你庶妹,知轻重、顾全大局,哪怕知道无力回天,也会想尽法子弥补挽救。这么看来,这一点你真不如她。”
孟辞年也是气急了才说了这样的话,说完之后他忽然意识到在沈圆姝眼里,他和沈应枝并没有什么交集,不该这么了解她的为人处世。
沈圆姝瞪大了双眼,不可置信的说:“官人你说什么?你怎知我的庶妹是个怎样的人?”
孟辞年沉默了半晌,为自己辩解道:“沈家二姑娘名声在外,汴京城中恐怕没有人不知道她的德行品性。倒是你,名声都成什么样了?”
沈应枝去年在宫宴上以三言两语化解了几位贵女的矛盾,落下了一个贤良的好名声。
孟辞年这么说倒也说得过去。
“官人心中即便有怨气,也不该拿这样的话来刺我。”沈圆姝听到这话心如刀绞,眼角一滴伤心泪滑落,“我的名声是不好,但我忤逆祖母是为了讨回一个公道。旁人怎么说我都可以不在意,但你分明知道这里面的隐情,为何能狠得下心来说出这么伤人的话?”
孟辞年眼神冰冷,恼羞成怒的说:“这事分明是你不对,你却总想反过来揪我的错。罢了,跟你说什么都没用,你好自为之吧。”
成婚一月有余,这是他头一回对沈圆姝说重话,还是这种让人听了不寒而栗的重话。
屋子里突然响起了抽泣声,孟辞年伸出去拉门的手忍不住顿了顿,身子僵硬的在门口站了好一会儿,最终还是走了。
沈圆姝听到动静,抱着双臂寂静无声的掉着眼泪,心中的痛楚如蚂蚁一般走向身体的各个经络,仿佛要将血肉一点一点的啃食殆尽。
她从未觉得过去的十几年中有哪一日像今日这般——筋疲力竭,哀思如潮。
那日在雨中口口声声说心悦她的少年郎君,脸和身影似乎都变得模糊不清了。
到底哪一个孟辞年才是真正的孟辞年?如此善变的他,已经彻底让人摸不清心性了。
或许真的只是因为太气愤才说了那些令人难过的气话吧,她只能这样安抚自己了。
***
三日后,孟府书房。
孟辞年一改往日的恭顺,怒火中烧的斥责说:“娘,你做事是不是太不顾后果了?我都说了一定要等郑姨母的人证来了汴京城再动手。一来是避免打草惊蛇,二来是为了拿到他们手里的证据好一网打尽。你现在早早就把人给杀了,来投奔郑姨母的人联络不到她定然会拿着物证去报官,到时候我们就一切都完了。”
他也不知道孟母为何这么沉不住气?只要多隐忍一段时日,所有的问题都会迎刃而解。
偏偏要在这个节骨眼儿上生事,一步错步步错,往后还得付出更大的代价才能平息因为麻痹大意而横生出来的麻烦。
为了把这桩事化繁为简,最好的法子就是趁着郑姨母的人证还在路上,派出杀手将其拦截绞杀,把尸首焚烧后撒入江河中。
这样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让所有的知情者从这个世上销声匿迹。
反正手上已经沾了血,也不差这几条人命了。
“你知道我在她的行囊里找到了什么吗?找到了半只蝴蝶玉佩,是你爹的玉佩。与你爹成亲那日,我讨要了许久都没讨要过来。后来我们之间生了嫌隙,邻里都说你爹跟别的女人好上了。起初我不信,直到我发现那块他一直视若珍宝的蝴蝶玉佩只剩下半块了,另外半块去了哪儿可想而知。你以为你爹是什么好东西吗?我只是不想让旁人说闲话,才一直维系着他的脸面,歪曲事实为他证明清白。但他做的那些事,我都记着,死死的记在心里。”
孟母眼露凶光,像要吃人一般。
“在我眼里,你爹该死!郑秋意也该死!我不过是做了我该做的,你与其在这里愤愤不平的教我做事,不如想法子把郑秋意的人证解决掉。毕竟我们母子二人,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我被牵扯出来,你也跑不掉。”
孟辞年眉头紧锁,他没想到短短半年的时间自己的亲娘居然已经变得这么穷凶极恶了,比以往有过之而无不及。
初次杀人还有片刻悔过,如今杀人就跟切萝卜做菜一般,不仅能从容面对,还能以笑示人。
就连是他,都忍不住要打一个寒颤。
“爹的事我不好多说什么,但郑秋意的事你必须得一五一十的告诉我。娘,你把她的尸首扔哪儿了?血迹处理干净了吗?去寒玄寺烧香礼佛的香客多半都喜欢到后山转一转,莫要因为一些细枝末节的东西把我们推上险境。”
“还能扔在哪儿?自然是推下悬崖了。那地方陡峭的很,除非飞檐走壁,否则没有人能到那处峡谷。不出半月,她的血肉和骨头就会被山中的野兽吃干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