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家二房因为贺文珍一家的到来,乱了几日。
贺文珍要求多,偏她自己还不自知。
一会儿要吃外头买的早餐,自己又不愿意去,使唤着福婶和小金一人去给她买鱼粉,一份给她去买葱油粑。
光是早上的早饭,就要吃好几样不同的吃食,完全不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好。
欧阳氏忍了她几天,最终还是没有忍住,夜里睡觉时和贺老爷说了这事。
贺老爷能怎么办?心疼唯一的妹妹在外面吃了苦,如今回了家,你还能不让她吃好些?只能叫欧阳氏暂时忍耐忍耐,等到妹夫挣了钱,他们夫妻两个回家了就好了。
谷丰昌从贺老爷手里借了点钱,说是要去永兴县去批发一些银器回来,在上宝街上和清水铺开圩的时候卖,一去就是半个多月。
贺文珍在家中无聊了,又见元仪绣活出色,当家理事也很有些样子,便想把大女儿云英塞过去,让元仪教教这个表姐。
她在家中的时候,因为父母的娇惯,绣活学的也就是个一般水准,缝缝补补地尽够了,可是想要在衣服,巾子上绣花那是万万做不来的。
贺文珍拉着云英去到元仪房里,打量了一眼四周的装饰摆设,装作不经意地道:“嘁,她也就是面子功夫做的不错。”
元仪对这个小姑也是无语了,她不管做什么都要踩上别人几脚,好像这样她就比人家高人一等一样。
“元仪啊,小姑求你件事呗!”贺文珍开口道
“小姑有事尽管吩咐就是了,只要我能办到的,说什么求不求的。”元仪道
贺文珍一喜,赞道:“还是我们元仪孝顺,是这样的,你云英表姐也不小了,以前在我们那个山里穷地方,也没个人教她绣花,如今我们回了家,你的绣活好,你反正一天也不做什么事,干脆你就教教你表姐,也不要她学得多好,就学成你这个样子,小姑就知足了!”
元仪心想:自己不只每天早上要跟着二姆妈学着打点一日三餐,还要帮着算账,没事的时候才有时间做绣活,小姑一张口就说自己在家不做事,还说教得表姐同自己一般,她却不知道自己学了将近十年的绣艺了。要教一个新人,怎么是那么容易的事。
谷云英站在贺文珍背后不开口,眼睛却期待地看着元仪。
元仪看了她一眼,想了想,暗暗叹了一声:算了,好歹也是表姊妹,教表姐学会一门手艺,不管什么时候都能用得上的。
便道:“小姑,我每天要跟着二姆妈去学掌家,只能抽出下午的一个时辰来教表姐。”
贺文珍听了不太高兴,一个时辰太少了,这样教下去,猴年马月能学会绣花的手艺。家里的大丫头今年都十八了,马上就要说亲事,能多学一点是一点。
“你跟着她有什么可学的?一个妾室扶正的太太,家里几辈子穷出身,她有什么能教你的?听小姑的,别去了,你要学什么小姑教你!”
元仪听着不说话,她要是帮着二姆妈说话了,小姑还不知道有多少句在后头等着自己呢!
见元仪应下教绣花的事了,贺文珍趁热打铁去翻元仪的针线筐子,“你给你表姐寻一套绣花的家什出来吧,小姑那里没来得及备下这些,改日等小姑去买了来再还你。”
元仪又去翻了以前用过的一套针线物事拿给谷云英:“这是我去年用过的,表姐别嫌弃!”
谷云英以前只在她们村里的地主小姐家见过这样的,虽然她家爹在外面做小生意,当年也挣了些钱,可那些地主小姐们也不爱与她们来往,总笑话她们是爹娘私奔生下来的。
“不嫌弃,不嫌弃的。”她生来有些腼腆,又因是个女儿,在家不受待见,见到元仪好声好气地同她说话,只会摇头说不嫌弃,能跟表妹亲近又能学手艺,她欢喜还来不及呢。
元仪从绣花最开始的分线,配色开始教起。
贺文珍见两人一个教一个学,也有些模样,便悄悄离开了元仪的房间。
出门在路上碰上欧阳氏,贺文珍开口吩咐道:“二嫂,我今天想吃福婶做的那道酥肉圆子,你同她说一说晚上做上呗!”
欧阳氏有些不悦,那道丸子,往常都是在过年前,家里炸年货的时候,起大灶,烧上一大锅的油炸出来的,单独做费油不说,那丸子还炸不透,吃着口感不酥脆,她可真是会给自己找事做。
她道:“去年我们去了省城大哥家过年,家里没准备这些,文珍你看给你换个别的菜行不行?”
“二嫂可真是一点都不如前头的那位二嫂好说话,我就是想吃个菜,你也推三阻四的不愿意。这个家可是我们贺家的,你可别搞错了!”
欧阳氏气得胸口起伏不定,这个小姑子以前只是看她不太晓事,怎么现在变成了这样的一个人,四六不听的,分不清好赖话来。
她也索性懒得理了,开口道:“是,这个家是你们贺家的,以后你想吃什么也不必同我说,你自己去和福婶说,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