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景初离京之前特意找来叶守光叙谈一番。
“什么?你居然让我留下来?”
叶守光挑起的眉毛无比抗议,眼睛瞪得极大,他不能接受叶景初的安排。
“听话。”
叶景初看着比自己小不到一岁的堂弟,扶了扶额头,自小跟在身后惯了,也不忍苛责他。
“叶家不能再出武将了”,叶景初认真看着他,“懂吗?”
叶守光身体单薄,从小习武偷懒比练习得多,叶家本来也没对他寄以厚望,见他念书还有几分天赋就安排他多学习经史子籍。
看着他一脸懵,果不其然的摇头,叶景初只觉得心累。
从小一起长大,除了偷奸耍滑他能灵醒些,其他都习惯了被动思考和听从安排。
“我若再回军营,叶家便是三烈,这块用无数性命打下来的西平侯府的招牌,有多少人在盯着,你若执意跟我,靶子上是否又多了一个猎物?”
一语惊醒梦中人,叶守光点头。
“这两个月你好好准备一下,叶家也该出一个文臣了,明年三月的殿试,二哥希望你能榜上有名。”
叶景初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努力,也算给他打气。
“这两个月,你待在家中,少出去活动,免得被人欺负了,多翻看些策论,典狱使大人家有众多藏书,你走勤点,多取点经。”
“嗯。”
叶景初总觉得有些莫名的风险藏在暗处,却又甄别不了。
这两年西平侯府风头太盛,处处潜伏着危机,他又不能把这份疑惑告知叶守光,只期待他能一举高中,叶家不是只有一个西平侯府。
叶家不仅能上得了战场,也入得了朝堂,叶守光的八面玲珑更适合在浑水里摸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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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守光向来听叶家兄弟的话,果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在家日夜啃读。
看着儿子终于肯用功了,叶老爷和夫人颇有种修来万世福的感概,又有些忧愁,到底是经历了什么让一向天真烂漫的单纯儿子变得如此懂事了?
一日,叶守光从典狱使家出来,恰好在街口遇到了数月不见的徐知意。
只见她刚从一首饰店出来,巧笑倩兮,星眸如春风。
徐知意素来端庄大气,今日偏穿了一件桃粉色云袖长衣,领口霜白的绒毛多了一份纯洁和活泼。
叶守光在她入轿前,匆忙赶至。
“徐小姐,别来无恙。”
徐知意看着蜕变得更多书生气的叶守光,浅笑回应:“甚好,叶公子可否无恙?”
“甚好。”
叶守光忽然变得拘谨起来,不知如何下一步,他见她,只觉得好看,脚步不听使唤便跟过来了。
她大概明白他此刻的拘谨,见他手上拿着律法和文书,“叶公子天资聪颖,刻苦研习,想必三月的殿试定能一举夺魁。”
叶守光忽地有些害羞,“小姐谬赞,夺魁谈不上,但,在下会努力………不辜负姑娘的期许。”
徐知意心里一震,眼中的惊愕瞬间消失,浅笑着施礼离去。
坐上轿子后,她方才砰砰直跳的心才落下来,是否自己想多了?
目送她离去,良久,他才会回头离去。
为了叶家,为了自己,为了她,这次殿试只能赢不能输。
他知道向徐府提亲的显贵实在太多,而自己身无功名,又无底蕴,寒风中前行的人脚下的步伐有些沉重。
徐知意还记得曾经自己的弟弟妹妹和叶守光有过节,她还记得三弟怎么被欺负来着,二妹被叶守光气哭来着,若不是她出面,或许叶守光就真的得罪徐府了。
如此不经事的一个人,如今也出落得稳重有礼了,到底是成长了啊。
叶家的男子,果然都是优秀的,再看看家里的两位,一事无成…………她想着不成器的庶弟庶妹既有嫌弃又有一分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