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这种人啊,我给你举个例子你就更好理解了。”他将两个大嘴角使劲一翘,然后又较为主动地说道。
“哦?”马开江立即回道,全部精神一下子又聚集起来了。
“青云县农业局有一个叫邵日山的副职,是个从部队转业回来的干部,这个连小学都没毕业的熊家伙也不知道沾了他哪个爹的光,在部队混了个营级干部回来了,然后就被安置到县农业局了——”马建堂一脸厌恶地聊起了那个他永远都对其感到深恶痛绝的人物邵日山。
反正今天别的事情也没事,纯粹就是两个人坐一块闲聊嘛,无论他说什么都可以板板正正地成为对方亲耳得到的宝贵人生经验。
“然后呢?”马开江意趣盎然地催问道。
“然后这家伙在单位里就整天混天撩日的,一点正经活都不干,说那话就和吃空饷差不多,真是瞎胡闹,可恶透顶!”马建堂怒冲冲地张口骂道,可爱无比的正义之神再次降临他的身上。
“他既然是副职,那总得分管点什么吧?”马开江皱眉言道,心中颇为不解,因为他觉得自己从前还真没碰到过这种人渣呢。
“只要他在单位里略微负点小责,大小有点职务,那么有些活他肯定是逃不掉的,对吧?”他接着疑问道。
“对呀,老弟,其实以前我也是这么想的,可实际情况根本就是那么回事,滑头自有滑头的招数,笨熊自有笨熊的办法。”马建堂哭笑不得地回复道,他有一肚子的脏话急等着往外倒呢。
“他能有什么高招?”马开江鄙夷着问道。
“很简单,这个孙子平时遇见大事,就推给局里的一把手,遇见小事,就推给下边的科长或者股长,无论下边的人谁找他汇报工作,谁有困难需要寻求他的帮助,他都是一句话来对付,那就是你去找那个谁谁谁,别的他就不管不问了。”马建堂强忍心头怒火继续说道,好像他曾经倒了八辈子的血霉,就跟那个孙子亲自干过一样。
“那要是上级对口的业务部门来人了,需要他陪同参加,或者是县里边有些会议指名道姓要求分管负责人参加呢?”马开江不禁问道,他实在想不明白像这样的事情那个邵日山又会如何应对。
“哎呀,兄弟,人家有的是办法啊——”马建堂仰天长叹道,大有英雄气短之意,犹如历史上那位马上就要拔剑自刎的项羽一般。
“要是真碰见像这样的他不得不亲自出面的事情,他要么是头疼,要么是腚疼,要么是脚脖子扭伤了,不能走路,要么昨天晚上吃凉东西了,拉肚子,总之就是有一千个理由一万个借口不参加,逼得一把手不得不安排别的副职替他。”老马又道。
“要是县里组织召开的一般性的需要分管负责人参加的会议,他都是安排相关的科长股长去参加,他基本上不去,理由还是上边那些理由,反正他也不要脸了。”他一口气又将更为具体的情况如实地讲了出来,以便解答爱徒心中的种种疑问。
“那,像这种人,他呆在单位里,还有什么价值和意义?”马开江也跟着怒气冲冲地议论道。
他那两个眼睛瞪得滴溜溜圆,两道黑色的浓眉斜着向两边刺去,犹如寺庙里常见的怒目金刚一般严肃威武,一向自诩正直和勤政得要命的他当然也容忍不了这种无耻情况的发生了。
“就是呀,谁说不是呢?”马建堂话里有话地说道。
“你别管这家伙工作水平怎么样,人品素质又如何,反正人家原来在部队有人,有关系,顺利地提了干,混了个营级,然后又顺利地转业到了地方,地方还必须得老老实实地接收并且给安排相应的职务,至于在接收单位他究竟干得怎么样,谁又能管得了这些呀?”他没等马开江回答自己的前言便一股脑地往下说了下去。
其实他也是仗着两个人的关系处得已经非常到位了,对方肯定不会计较和在意这些细枝末节的东西的,因为他很自然地觉得既然对方是请自己过来专门聊天的,那么在这个过程中谁多说一句谁少说一句当然都是无所谓的事情了。
“滥竽充数,尸位素餐!”马开江想了想之后唾弃道。
“造粪机器,占着茅坑不拉屎!”马建堂高声痛骂道。
随后,马开江便低头沉思了起来,其中最主要的意思就是自己上任以后该怎么有针对性地收拾一下像邵日山这种极为典型的害群之马,这种一贯表现得比较显眼的碌碌无为之辈,这种人人都想上去照脸打他几拳的无耻之徒,好让青云县的官场风气尽快地好转起来。
“当然了,我刚才给你举的这个明显属于懒政和怠政方面的例子,其实说到底还是一种比较极端和特殊的情况,应该清醒地看到青云县绝大部分领导干部还是很有责任心和事业心的,还是非常爱岗敬业和乐意奉献的,还是愿意为老百姓干点实事和好事的——”马建堂见小马同学低头不语了,陷入沉思了,便又非常大度地拿出这种极为常规的聊天手段乐呵呵地开导起对方来了。
其实,他也不能仗着这次当老师的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