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店长,我是羽时,我想今天请一天假……”
挂了电话,羽时站在厨房洗菜池前,摸了摸脸颊。
冰冷的,没有温度的脸颊。
她拿下那张小小的便签纸,凝视了些许,不明白杀手在做什么,这样做有什么意义。
门前铲了雪,露出结冰的地面——这看不出脚印什么的,甚至无法从中发现有人来过的痕迹。
杀手当真敬业,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羽时的思绪飘移地想。
这杯拿铁,谁傻谁喝。
羽时把结成冰的拿铁倒在洗菜池里,等它慢慢化掉,流进肮脏的下水道,去它该去的地方。
她细细打量着拿铁杯子,尤其是贴在上面的叫号信息——是外带的,说明杀手去过海潮,在她的眼皮底下明目张胆地下了单。
每天海潮的顾客有很多,人来人往的,根本无法记清谁对谁。但羽时还是感到惊恐,甚至感觉有一双眼睛无时无刻地在监视她,剥开她的外表赤/裸/裸地端详过。
剥开她的生活,和工作。
“嗯?你还没走啊。”陆琮椅在门框上,撅着屁股,努力睁开依然昏睡着的眼睛。头发乱得很精致,呆毛的形状刚刚好,很可爱。
羽时挡住了洗菜池:“今天有点不舒服,请假了。”
陆琮立马精神起来,快步走上前,举起手就要探羽时的额头:“哪里不舒适?发烧了吗?”
羽时:“嗯……有点感冒的症状。”
“那我留下来陪你吧,今天我也不去了,”陆琮抿着嘴,抛却以往的玩笑打闹,绷着脸说,“果然还是因为昨天接我的吧,你是等了很久,而不是刚到。”
“以后不要这样了。”
羽时握着陆琮的手,轻声说:“不是很严重,休息一天就好了,而且我身体平时很健康,应该很快就能恢复。”
“羽时。”
陆琮眼神锐利,专注的目光凝聚在羽时的眼仁里——细到可以看到一种褐色和褐黄的交界。
陆琮很少这样叫她的名字,严肃的、不容置喙的。如果有一天变成这样,那一定代表着他有些生气。
他蹙眉:“不要敷衍我。”
“没有,我怎么会敷衍你呢,”羽时晃晃他的手臂,心想陆琮怎么这么敏锐,她现在就想让他快点出门,“我是个靠谱的成年人,不要太担心,我会在家好好睡觉的。”
陆琮反抓住羽时的手腕,斩钉截铁地说,“我今天陪你,不要说不用,这是你给了我照顾你的机会,这说明你愿意,不然不会在我楼下冻感冒。”
羽时现在是着实有些头疼了。
她根本没生病,有什么好照顾的!
她服了,垂下了脑袋:“好吧,我真的只是想在家休息一天而已。”
陆琮脸色稍霁,哼哼道:“我就知道你在骗我,说谎的小朋友,你的一切我都能看穿的。”
“嗯……”
“今天不要接我下班了,你在家好好休息。”
陆琮最终还是选择了出门。
他把羽时的头发揉乱,低声说:“有什么事可以和我说,我会听。”
“陆琮,你等一下,”羽时叫住他,拿过自己的包,“这个你带着。”
打开一看,是防狼喷雾,电击器,还有半块砖头。
陆琮无奈问:“你昨天就是带着这些东西来找我的?”
“是……我很担心你,你知道的,我跆拳道很好,可以应付大部分人,如果我不陪着你,我就会有点焦虑。”
“我以为你那天说接我是开玩笑。”
陆琮感到不可思议:“没想过你是认真的。”他以为这是情侣之间的一种情趣,互相接下班什么的,和人们秀恩爱。
羽时知道自己现在有点神经质,对陆琮的保护欲不断攀升,就像看儿子远游的母亲,事无巨细地思考和试图解决他前路的困难。
她捂住嘴巴,低着头,艰涩道:“我不是……我不知道我怎么变成这样了,对不起。”
她什么也不能说,要是只有她自己身在这个漩涡就好了,一个人坠海,一个人下沉。
陆琮看出羽时的心情并不好,他迟疑一下,最终松了肩膀,妥协道:“那我就带着这些,不过你放心,虽然我没有什么技术傍身,但我总是有些力气的。”
“抱抱好吗。”陆琮把羽时拥进怀里,让羽绒服的外衣也包裹住她,两个人都陷在暖乎乎的绒毛里。
他在羽时耳边亲昵说:“没关系,我不会有事的。杀人犯看不上我这么英俊的人。”
羽时没有被这句插科打诨的玩笑放松心情,但又无可辩论,最后只能贴着陆琮的心口,哑声说:“我爱你。”
“我也爱你。”男人道。
-
羽时觉得她需要更了解这位杀手,绕过他的雷点,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