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娘,佐禄还是没有消息吗?”卫嬿婉眉眼中透露出些许着急。
虽然自己与佐禄同父异母,额娘对自己也从未善待,可是佐禄无辜,进宫前他一直是由自己看护长大,也算是有半分待之如子了。
卫氏见提到佐禄,原本谄媚的脸上浮现出几许伤悲:“那场大火后,便什么都没了。”
两人无声对泣着,此刻半晌,心情倒是颇为相似。
卫家老宅半年前一场大火,烧光了所有物什,佐禄不知生死。
当年佐禄年幼,便已定下婚姻。只是当初嬿婉势利,见亲家家道中落,便随意提起退婚。如今嬿婉想来,还是退了好,免得耽误了那女子一生。
“额娘,可知那女子现在如何?”
“哎呀,后来据说被退婚了之后就疯癫起来,前几年跑出府去,说是从那时便走丢了。”
“唉……”卫嬿婉招呼来春蝉,“春蝉,随本宫给佐禄和那女子烧柱香罢。”
“娘娘如今即将临盆,还是少些走动的好。”春蝉扶起跪着的嬿婉来,细心地劝着她。
“无妨。”卫嬿婉想起皇后前些日子产子,孩子这一世虽是保住了,但还是有不足之症,如同孝贤纯皇后的永琮一般,不可有分毫差池。“进来有些日子未见姐姐了,春蝉,我们去一趟翊坤宫罢。”
“哎。”春蝉应着,主仆二人慢慢地踱向翊坤宫去。
“如今澜翠嫁了,我也该给你寻个好人家了。”卫嬿婉笑看着春蝉。
春蝉一时间看着自家主儿有些愣神,她的眉眼不像从前一般狠厉,而是一种仿佛被岁月抚平棱角的温和、从容。
“奴婢暂无此心,只愿一心侍奉主儿。”春蝉也笑着答,然后悄悄在嬿婉耳旁道,“澜翠也有五个月的身孕啦,说是个男孩。”
“如此便好。”想起之前亲手害死澜翠,卫嬿婉心中仍是一惊。但现在澜翠与赵九霄成婚,和和美美,也算是一对良配。
岁月静好,宫墙深深,有一人在侧,长夜漫漫,又能如何?
卫氏见嬿婉出去,自己闲来也无事,又耐不住乡野本性,便四处晃着欣赏从未得见的奇景。
果然这宫中雕梁画栋,富丽堂皇,到处都是金子和美人。
只见前面有个少女翩然而来,一袭清淡靛蓝色衣裳,外披银灰色狐皮,眸色清亮,朝自己莞尔一笑,竟还径直朝自己走了过来。
卫氏猜想不知是娘娘还是公主,立刻下跪请安。却没想到这位贵人倒是和蔼可亲,竟拉起她的手来说:“夫人想必就是卫氏吧?如今炩妃姐姐盛宠不断,皇上日日来永寿宫呢。我与炩妃姐姐情同姐妹,今日天气晴好,正想来拜见姐姐。”
卫氏忙不迭地陪笑道:“我们嬿婉能结识像贵人这样美若天上仙子的人物,可真是有福气呀!”
面前的女子捂着帕子笑起来道:“卫夫人真是折煞我了!”
卫氏见女子随和,便更按捺不住粗俗丑态,哈哈大笑起来。
“听闻炩妃姐姐即将临盆,我这儿有带给姐姐和夫人的一些薄礼,夫人先看看,有什么好的尽管挑去。”女子侧身,旁边的侍女拍了拍手,一排礼物便摆在了卫氏眼前。
卫氏一刹那傻了眼,最后竟厚颜无耻道:“不如贵人一并给我带了去,我让嬿婉来挑。”
女子挑眉一笑:“也好。我还有事,卫夫人请自便吧。”
卫氏点头哈腰,心里只有明晃晃的金银,哪里还有其他?
“主儿。跟这种人有什么好废话的?”
“自是有用。随我去一趟翊坤宫吧。”
“臣妾参加皇后娘娘,炩妃娘娘,愉妃娘娘。”
“明常在免礼。”如懿摆摆手,看了眼嬿婉。
嬿婉也觉得见了她便欲作呕,便托借口,与愉妃一同离开。
“二位姐姐留步。”流萤笑道,大眼睛一眨一眨的,“我有一要事需向皇后娘娘禀报。”
“有人在宫中行巫蛊之术,欲加害娘娘和皇子。”
事后嬿婉回宫,于第二日听王蟾所言,知卫氏出过宫去与人攀谈,心中不安。着人来问,竟是与启祥宫明常在,还收了礼。
细查礼物后,其中果是巫蛊。
“主儿,这该如何是好?”
“随本宫告诉皇后吧。”
“娘娘,您这是要大亲灭亲?”
“如此,或许还可得保额娘一命。走。”
炩为星火闪烁,本就隐喻着大起大落。卫嬿婉如今看透了,也是无妨。
皇上杖责额娘无妨。
贬为什么答应都无妨。
只是自己今夜便要临盆,按前世情状,怕是又要疼上一天一夜了。
罢了。
自己牵机之痛不照样忍受了吗。
只是,自己好想要一人能来啊。
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