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如馆主不弃,爱淑想借今日之缘,与馆主拜作姐妹,请殿下到时给我们做个见证。”
珺璟与爱淑分外投缘,她欣然应允。
“甚好,我到时在做东,办好金兰宴,至于见面之礼,先欠着,翁主想好了,我还便是。”
“人人都说堂王殿下果敢爽朗,今日一见果然不凡,见面之礼爱淑要好好想想,不过金兰宴——海棠馆主在此,南京有比海棠馆更清雅的地界吗?”
朱聿键连连称是,珺璟与他们约定,三日后海棠馆一叙。她收下了胭脂盒。
路上,巧儿问:“姑娘走得急,是有紧迫的事吗?”
珺璟说:“南京城藏龙卧虎,在小小的胭脂铺子偶遇唐王殿下和爱淑翁主,且他们对我的情况了然于胸,这事要与,”顿了顿,“要与谁说?”顿感孤独如注。
天色渐晚,薛晔独自回到海棠馆。珺璟透过梅花窗望见他从桥上走来。她回到桌边去取胭脂盒,涂抹时猛然想起兔子眼睛似乎与她胸前的痣相像,对镜比对着,一模一样。
薛晔脚步临近,她妆点齐备却故作镇定地迎他。薛晔没了惯常的冷漠,拉着她到卧房即解开衣衫,珺璟慌乱中不知要逃要留时,发现薛晔肩上的伤口。珺璟翻找藏在房内的金创药,给他处理、包扎。在宣府时,珺璟给他处理过伤口,到南京后都变了,她开始患得患失,又异常心疼薛晔的苦和伤。她恨自己不能多帮他分担辛苦,恨自己棍术草草,学艺不精。
“抚琴、作画均没天赋,这个最擅长,”
薛晔安抚珺璟,让她止住泪水,“负小伤就流这些泪,你将来要为我储一条秦淮河的泪啊——”“我备好了,但不许你抽干它。”她擒到了薛晔冷漠眸子中的波光,继而是涌动。
“珺璟,我生平第一次感到怕,我怕见不到你,也怕你见不到我,我在乱语些什么......”
“别怕。”珺璟用手止住他的唇。薛晔将她的头抚到面前,一滴一滴吻她的泪,进而是她花瓣样的唇,吮吸花蕊的滋味。珺璟感受到他唇的冰凉与炽热,微闭着眼,喂食着。薛晔的气息越来越紧,他冲破无穷无尽的阻碍,肆意掠夺着属于他的一切,白色山峦上的那颗红。“晔——”珺璟的泪渗入鬓角,蒸腾着香气。
一连三日,珺璟与薛晔形影不离。到了与唐王、翁主相约的日子,珺璟早起来梳洗,薛晔在旁欣赏着。
雪镜门外传道:“少主,许先生有要事求见。”薛晔为珺璟插上簪子,就出门了。许晟瑞带来了唐通降清的消息。虽有所准备,却令薛晔头脑轰然。
“少主,唐通对大顺阳奉阴违,假意与多尔衮缠斗,一路‘护送’着多尔衮入关。清军洞穿山海关大门,驰入中原,大顺帝现已被逼至关中。”
“吴三桂明着护送,唐通暗中护送,他二人里应外合,妙啊。”薛晔平复后接着说:“许先生可知,崇祯太子已殁。猜想朱由崧不只请我们刺杀崇祯太子。”“前几日追杀您的必与朱由崧脱不了干系。不如少主择日与侯爷见上一面。” “明日启程,与明孝陵夜哭一事一同问个明白。”
许晟瑞正要退下,想起一事,正要发问。“先生是想问如何处置珺璟?”薛晔平静地说:“由着她在这里自生自灭吧。”
回到房中,薛晔的脸靠在她耳边,欣赏着她对镜理云鬓。瞥见梳妆盒里的胭脂盒,拿起摆弄了许久。珺璟说什么,也不理会,只是微笑着把玩。
“巧儿说上面的玉兔像我。”
“的确像你。慵懒娇憨,特别是......”薛晔拇指反复清扫玉兔眼中的一点红,浅笑:“唐王有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