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吉公主在寝殿里一脸焦急地转了一圈又一圈,晃得坐在一边的敖润实在受不了了,“你别再转圈了,你转得我眼睛都花了。”
“不让我转圈可以,你给我想个办法出来。”龙吉公主的手腕被敖润死死攥住,逼得她不得不停下脚步。敖润把她拉到自己怀里坐好,抬手替她拢了拢耳边散乱的几缕青丝,“姜伋发落小姨子的时候姜子牙和李长庚可都在场,那个时候他们就说不上话,现在就更别指望了。”
“那你要我指望什么?你搜罗来的这些人间话本么?”龙吉公主不屑地撇了撇嘴,作势就要把丈夫推到一边。敖润稳住身形抱住妻子,腾出一只手来翻着堆在案上的各类话本,“你可别小看这些市井之言,要知道,这妻妾争宠内院相斗的门道儿全都在这里头呢。”
“当真?”龙吉公主一脸地怀疑,随手拣起一本翻看。渐渐地,她的两弯柳眉慢慢收紧,看到最后,她揣着话本挣出敖润的怀抱直接朝着女娲宫奔去。敖润单手托腮,嘴角缓缓凝出一抹意味深长,“姜伋啊姜伋,你我若不是经年的交情,就凭你这般了解龙吉,我就该一鞭子抽死你。”
“阿嚏!”斜躺在榻上的姜伋猛地打了个喷嚏,坐在一旁算账的马昆忙紧张地围了过来。姜伋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有不舒服,马昆这才安心地扯出一抹笑容,半是打趣地说道,“那准是敖润在背后骂你。”
姜伋微微一笑没有接话,马昆担心地握上姜伋的手,刻意低声,“阿伋,你这回真的有把握吗?你已经失败过一回了,这回要是再出纰漏……”
“放心吧大哥,上回是我心急了,这次不会了。”姜伋弯了弯唇角,一脸的笃定。马昆叹了口气,扯过一张驼绒毯子盖在姜伋身上,“但你把弟妹赶到南苑去,会不会有些过了。”
“氐氏多次违逆内廷教则,数罪并罚按例当赐白绫自裁。我只是把她打入南苑反省罢了,怎么就过了?”
马昆品出姜伋这话不是说给他听的,便自觉地没有接这话茬儿。静默了半晌,姜伋这才缓声开口,“大哥每日都去凌虚阁陪伴易儿,方便的话,提上鲛儿一句。”
“到底是心疼了吧?”马昆挑了挑眉尾,支出一根手指戳了两下姜伋的心窝。长窗里的日头缓缓下落,姜伋起身下榻,穿衣踏靴,“轮班的时辰到了,我该去西伯侯府了。今儿个我值夜,晚上便不回来了。”
“那我让朱成把晚膳给你送过去。”马昆放下扇子帮姜伋整衣,考虑到最近天气转凉特意给姜伋背了一件披风。微微躬身把姜伋送出了门,转头瞥见冰魄立在墙角,吓得马昆的心脏立时漏跳了一拍,“冰魄祭司,您能稍微顾忌一下我们这些凡人的小心脏吗?”
“大公子都成了凌虚阁的常客了,还会惧怕这个?”冰魄拣了张席子坐下,从袖中摸出一支发簪搁到案上,“听说辛氏的生辰要到了,这支双蝶如意簪就算是我的一点心意。”
马昆打量了那支发簪片刻,弯下腰来伸手推了回去,“冥王赐给冥后的发簪,冰魄祭司敢送,草民却不敢接啊。”
“大公子果然有见识。”冰魄仰头看了马昆一会儿,含笑把发簪收入袖中,“我是想拿这支发簪做人情,好请教大公子一些事情,仅此而已。”
“一支发簪害不了阿伋,至于我嘛,不值得你害。”马昆掀衣坐在冰魄祭司对面,抬手斟茶,“我儿蒙祭司照顾,在下很是感激。祭司有何疑难不妨直言,在下能帮的一定帮。”
冰魄没再绕弯子,开门见山地问道,“大公子熟知人情世故,不知可否帮一个失了宠的妻子重新赢回丈夫的心呢?”
“冰魄祭司果然是为了氐氏受罚一事而来。”马昆放下茶杯,拣起扇子唰地一声打开一面双钩对钓图,“冰魄祭司只道氐氏被打入南苑,有否想过姜伋为何如此行事?先前正值冥官绩效考核的关键时期,姜伋都不曾放弃氐氏,偏偏这会儿发难,您都不觉得奇怪吗?”
“大公子言下之意……莫非?”冰魄神魂一颤,眼底陡然掠过一道精光。她不再停留起身返回冥界,冥后拈着手里的丝线,朝着她莞尔一笑,“本宫猜得如何?”
“王后英明。”冰魄伏上冥后双膝,闷闷地回着话,“但我还是觉得姜伋用心不良。先前哪吒昏睡不醒,姜伋不问青红皂白处罚当值婢仆。虽然算到了阎罗王会为了保全他而将错处推到内廷无主的上头,他再借势恢复鲛儿宫主的位份,但也很明显有堵住天界悠悠众口的意图。后来他的计划被君上识破,他怕君上指责鲛儿宫主魅惑夫主抢先一步出手责罚,这我能理解。可他不打板子不罚鞭子,非要把宫主赶到南苑去,我委实无法明白。”
“你要是能明白,你就是姜伋了。”冥后点了点冰魄的脑门,继续忙着手里的活计,“凌虚阁应该还有吃剩的石榴糕,拿去赏给氐氏吧。”
“王后倒是仁爱啊。 ”泰山府君负手进来,冥后赶忙带着冰魄行礼恭迎。泰山府君摆了摆手,径自坐到了榻上,“本君烦得慌,想找你说说话儿。”
“君上是为了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