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Unit1 sectionA的课文抽查背诵,现在开始。”
“于莘,You are No.1.”
徐佳宁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眼睛盯着桌面上用自动笔写的小抄,心里不断祈祷:“别点我,别点我……”
于莘的同桌身负重任,此地无银三百两地和老师对视三秒,右手缓缓托住脸,指尖别捏地曲折着,为的就是挡住自己正在“打电话”的嘴巴。
“in exchange for……”
英语老师微微一笑:“最近话费很贵,好孩子们不要乱打电话哦。”
于莘不断侧着身|体,可耳朵实在不给力,只听见了一半:“elephant……嗯……for……”
有惊无险度过五十分钟,徐佳宁心室与心房的血液才不再滞涩不前。
语文老师是个和蔼的中年绅士,也许这么说并不准确,但他的确文质彬彬。
数学课结束后是难熬的课间操和英语听力练习,学校外的米线馆不知道在搞什么活动,震天的音乐影响发挥。
徐佳宁对完答案后长长叹了一口气,目光往第二排扫了扫,语文课代表的书立上没有作文纸。
看来中年绅士另有安排。
果不其然,语文老师两手空空走上讲台:“本周不写作文,看场辩论赛吧。”
语文课代表轻车熟路地打开多媒体,希沃白板的字样亮了几秒,蓝色的桌面上图标寥寥无几。
“老师,搜什么辩论题目?”
语文老师悠闲地饮下一口茶,回答她:“异想天开。”
上课时间观看影片视频,足以令全班学生的集体主义臻至巅峰。
人人心里都有一种隐秘的欢喜,非要细说一二的话,也许它叫“学业忙中偷得闲。”
徐佳宁想,这和入冬前一无所获的老鼠忽然遇见完整的一株花生差不多。
提起“忽然遇见”,她情难自禁地向教室的另一边望去。
陆直寻观斜靠墙壁,面色十分认真。
魔鬼般的两圈跑操后,十级体寒的人也会累出一脸汗。
他应该是去洗了一把脸,额发有点湿,随意拢向脑后,露出清俊的眉眼。
徐佳宁无端的又想起海。
他们还没有正式说过一句话,像是素不相识。
想到这里,徐佳宁一讪。
她到底在胡思乱想些什么,他们本来就素不相识。
多媒体中的正方反方言辞激切,“异想天开是人们追求梦想的最初动力,人们借此认识并改造世界……”
徐佳宁将注意力放回到辩论赛,她的精神不允许她去想一些没有结果的东西。
下午三节课后,班里学生一改昏昏欲睡、半死不活的精神状态,亢奋程度像是打了一针兴奋剂。
徐佳宁却愁眉不展。
下午最后一节课是体育,她对体育课感到畏惧。
熟悉的课前跑圈后,坐在草坪上的徐佳宁归队。
体育老师的口哨吹得响亮,朗声安排着第一环节:“现在我们来做个游戏放松心情,全体都有,自由组合,两两一组。”
徐佳宁的脚尖轻轻摩挲着脚下的假草,明明知道不可能,她却依旧盼望着有谁大发善心……
“佳宁……”冯信宜朝她走了过来。
她的同桌很快拉住了她:“信宜,我们说好要一组的!”
冯信宜犹豫再三,“好吧。”
没有人愿意和徐佳宁一组。
她蘑菇一样低下头,渴望身边能多出另一朵蘑菇。
几道视线聚焦在徐佳宁身上,徐佳宁本以为自己已经习以为常,可今天过好的气氛让她有些忘乎所以,自作多情使她忘记了现实总是如此骨瘦嶙峋。
她突然感到一阵窘迫。
也许,陆直寻也听到了那些风言风语。
徐佳宁很快又乐观地想,还好她对陆直寻自我介绍的时候说的名字是“东施”。
自揭伤口坦白,是她学会的重要防御措施。
也许周围有窃窃私语,也许所有人都对她漠不关心,太多太多的猜想飘来浮去,宛如一张粗|硬的麻布从天而降,落在徐佳宁的脸上,层层裹束,缓慢却让人窒息。
体育老师已经从业多年,对此见怪不怪。
视线在操场上一扫,他指了一下班里最高的男生:“那个男生,对,别看了,就是你。你和这个女生一组。”
赵凡赫拒绝得很干脆:“我不。”
徐佳宁正在纠结这次要用什么借口请假在旁旁观,是用脚腕疼还是生理期,称得上是柔和的声音就飘了过来。
“老师,我来吧。”
是陆直寻。
陆直寻选择了她。
徐佳宁难以置信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