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过后，客厅里还发生了什么，周小凛一概不知。
其实也不太想知道。
古有劝学一说，如今事态反而变了天，有了劝退一说，她只当姑妈老糊涂了。
至于姑妈是怎么和老妈说的，说了什么，老妈又是怎么想。
高艺一个字也没告诉她，饭菜照旧按时做好，菜市场照旧去，挠骚抱怨照旧时不时说两句，只是绝口不提去姑妈家的事。
这事就算翻篇。
她也照旧坐书桌前消磨时间，偶尔挣扎清醒过来，写点儿题、看点儿书。
一晃八月中旬，一中和往届一样，提前半月开学军训。
网上缴学费报名，军训服报道发。
去学校的前一天，周小凛坐书桌前照旧坐一上午，只是桌上干净。
等到高艺买完菜回家，饭桌上犹豫半天，吃完快收碗筷，还是开口，说自己不去参加军训了。
没必要，不需要，身体素质挺好，不想晒黑，想去培训班补习半月。
高艺沉默会，破天荒没责备她没事找事，良久一声“去吧”，算是允了。
周小凛松口气，暑假浪费太多时间了，回不去，干脆错到底，在外边开小灶，突击半月，能补多少是多少。
她在一中没相熟的，初中是老城区这边的一所极普通的学校，管的松，也好任她自由发挥，多上些课外班。
弊端就是考的大都不好，一中又离老城区隔的远。
够上一中的，全校独她一人。
开学前提早学内容，在当代学生间似乎已经司空见惯，形成某种拿明面上谈的潜规则。
学多学少，又是一回事。
学完一小章节和学完一整个学期的课程，那是两个量级。
以及，效率如何，到底学扎实，进脑袋没。
目前为止，周小凛还不知道一中那群还未见面学霸们自学到哪种地步。
刚放暑假那会，就算姑妈不来找她，她也可能会下意识逃避，找借口不想学。
理智告诉她，她得学，得使劲学，往死学。
身体却松懈，懒劲充斥全身。
一中在川扬每个区都有分配名额，她初中学校的学生着实不给力，就她一个过了示范线。
她本来裸分就够，分配生的名额落她头上，太多余。
招生办的拍着胸脯保证她能稳上一中，能去竞赛班，只是选不了其他学校，倒是可惜。
周小凛犹豫，拿不下决定。
高艺左右打听，嚯，一本上线率高达99.5%，直白点说，没几个上不了一本。于是欢天喜地催她就这么定下。
可她心里老不踏实，担忧的原因有很多，一个说不出口。
就不肯承认，其实是怕了那里的天才。
她怎么可能不知道一中是什么样的存在？
那是响当当的一中，全国排名前三的超级重点高中，她如履薄冰，小心翼翼走了三年路，吃了三年苦，来到对岸，发现前面还有山要翻过去。
靠的是勤恳，拼的是汗水，多睡十分钟是罪过，多错一道题悔得扇自己耳光。
学的都快魔怔，好在初中内容的确没太多技巧，靠积累，靠课外补习，这样三年堆砌下来，她脑子不灵光也被磨的通透。
可比她努力，比她聪明的多了去，还不包括那些动动眼皮子，目光一扫，答案就出来的天赋型选手。
周子扬就是这种。
有时庆幸和周子扬差了一岁，不在一个年级。
否则自己付出所有得来的光芒早在对比之下，暗淡消磨。
考完后，知道战役还没结束，只是中场休息。
却还是在短暂卸力后，再提不起冲劲。
想休息。
休息多久呢？
她不清楚，明天再说吧。
然后，明天就要开学了。军训不上课，但她还是怕，所以，逃避了一个半月，又逃了。
这段时间，高艺只要在家，总会悄悄经过她房间，最近越发频繁。
装样子简单，但这样心烦。
自己骗自己心烦，装给老妈看，自己也在看。
在老妈视线压迫下她肯定又会浪费时间的，她不能集中注意力的。
索性大胆发言，自己要出去住。
看老妈眼色，补充说就这半个月。
高艺沉默不语，自从那次姑妈来家里后，高艺在某些事上总会先沉默。
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什么，姑妈和她说的那些恶心人的话，不知道老妈听没听到。
周小凛心痒痒，本来只是随口说，闹着玩，按老妈性子不可能放任她自己一个人出去住。没成想，高艺答应了。
“刚好在一中旁边有套房，空了有段时间，没租客，你爸也不去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