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四长老的后事了。大长老连连感叹这两年流年不利，几位老人物都死得窝窝囊囊的。
“不然去茅山请茅山道人给咱们算一卦？茅山多符修，极擅长……”
二长老话还没说完呢就被三长老打断了：“你失心疯了？去请茅山的人给咱们算？茅山什么地位也配给咱们算？你丢得起那个人，本尊可丢不起！”
大长老当老好人的瘾又上来了，他劝解道：“老三你说话越来越冲了。你又不是不知道老二这段日子以来人一直恍恍惚惚的。”
要是以前，三长老这么说话，二长老早就气得脸红脖子粗了。可他现在总是出奇地沉默。
“所以现在老四的惧阁打算给谁管？”有人问道。
“已经有人管了。荀烟手底下的人……手快得很。”三长老咬牙切齿。
大长老捋了捋胡须，嘲弄起来：“老四的几个亲传因为没有劝阻他做这种事，全都被罚了。闭门思过五年。那几个孩子根本都不知道老四的事情，从何劝起呀？”
她们嘴上说是暂管，可五年之后的事谁又说得准？
-----------
“三天以后再吃饭”、“三天以后再睡觉”、“三天……”。
焚英已经被姜霜华画的大饼忽悠瘸了。三天又三天，他几乎有十个月都没有用餐和睡觉了。辟谷和避觉原本是在金丹期才能完全领悟的，焚英觉得自己似乎被迫学会了。
每一套招式都要练到极致姜霜华才会继续教，只要有一个动作差了分毫便要整套重来。
她说：“生死往往就是分毫之差。别人的剑比你准一点，那死的就是你。剑锋若是走偏便要准备好付出代价。做人也一样。”
十个月他突破到了金丹初期。整整十个月，他不舍昼夜地练剑。山巅上总是皑皑白雪，他恍恍惚惚的，都快忘了夏天是什么模样。离金丹末期只剩两个阶段。但焚英自己知道，哪怕还剩下一年多的时间，他想要达到师尊的期望恐怕也难。
“怎么不练了？”姜霜华手捧一本古书，倚在窗边问道。
正在一棵巨大的青松下悲春伤秋的焚英听见姜霜华的声音瞬间转头，一双潋滟的桃花眼中染上灼灼喜色。他没有进殿从大堂绕到书房，而是直接奔向了那个窗边。他的语调欢快地扬了起来：“师尊什么时候来的？”
姜霜华见他愣愣地跑过来趴在窗沿儿上，连用气场隔绝风雪都忘了，难得地莞尔一笑。她用书卷拂去焚英头顶的薄雪：“刚来。”
这段时日她对于寻找剩下的几样东西毫无头绪，阅读了无数典籍都没有摸到任何线索。这么久过去了，她手头还是只有一颗腐朽之心。唯一值得欣慰的是，四长老的金丹又帮她延缓了许久的伤痛。
“师尊。”焚英面露犹豫之色，而后还是鼓起勇气告诉她，“这段时日有个人一直在结界外向这里观望。”
那人的眼神灼热得似乎能融化这里千年的积雪。他每次来都不会闯入，只在离结界一步之内的地方遥遥相望，一站就是许久。有时候，他一天只来一趟；有时候，一天来个七八趟。
焚英自然知道他是来找姜霜华的。有时他在树下练剑也会和那人对视上几眼，但从未说过话。对方不问，他更不会答。他本能地不喜欢这个人。
“是谁？怎么不通告本尊？”姜霜华皱了皱眉，思索着近日可能会找她的人。
“眼生得很，徒儿不认识。”他还撅了撅嘴，显得无辜极了。
若是贵客，荀烟必定会立刻通知她；若是欲阁替她查找情报的弟子，则会直接用通传符箓找她。能进入乾极宗游荡还能识破她结界范围的，绝对是她不可小觑之人。
到底是谁？姜霜华焦虑起来。她追问到：“那人什么模样，你可看清了？”
焚英歪了歪头，似乎在思索。
“普通长相、普通身高。”
姜霜华瞪了他一眼：“你说了和没说有什么区别？”
焚英却好意思嘿嘿一笑。
这边，姜霜华正准备传唤荀烟。却不料一个男声从焚英背后传来。
“霜华！”
啪嗒——姜霜华手中的书卷滑落，砸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