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已经睡下了。
他哼笑一声,转身回了自己的寝殿。
洛岁禾这一夜睡得并不安稳,做了一夜乱七八糟的梦,醒来又什么都不记得了,只有脑子又疼又涨。
她来到梳妆台前,坐在椅子上直打哈欠,春让站在后面正在给她梳发,桃木梳游走在她发间,像是按摩一样,很舒服。
春让偏过身子,打算从梳妆柜里拿一个簪子出来。
洛岁禾率先反应过来,想起来自己的作案工具还放在柜子里呢,吓得连忙挡住柜子,紧张兮兮地问道:“干,干什么?”
“我给您拿簪子挽头发啊娘娘,”春让一脸疑惑。
洛岁禾松了一口气,随意从桌子上拿起两个银簪递给她:“用这就行。”
“可这些簪子和您今天的衣服不搭啊,”她接着道。
“哎呀,没事没事,就这了,随便弄弄就行了,”她可不想被人发现自己藏了这些害人的东西。
“是,”春让也只能应了。
一切收拾好后,洛岁禾就立马打发走了春让,屋子里就只有她一人了,她倒吸一口气凉气,将药包拿出来,想直接扔掉又害怕被宫人发现,亦或者被宋仲诩追问她也会死翘翘的,只能藏起来了。
洛岁禾左右瞅了一圈,最后还是觉得床铺底下最为保险,她爬上床,将药包放在了一个相对隐蔽的地方,比较好拿出来,方便她时不时撒一点,到时候也好给宋仲诩交代。
她心里默默盘算着,希望她这些小聪明别被人发现吧。
处理完毕后,宋稷正好刚下早朝回来,洛岁禾听着门外的动静,走了出去,死皮白赖地小跑到了宋稷身边。
宋稷冷冷扫她一眼,看起来不是很想搭理她。
洛岁禾可不是什么识趣的人,她笑嘻嘻的行了个礼,开口道:“皇上,还没吃饭吧?咱们一起?”
宋稷还是那副不咸不淡的态度,眼下宋仲诩不在身边,他装也不想装了:“随你。”
洛岁禾屁颠屁颠地跟在他身后进了屋子。
下人们很快布好了菜,洛岁禾心里多少觉得有点对不住宋稷,就一直殷勤的给他夹菜,日后若是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情,现在对他好点也算是赎罪了。
宋稷看着自己碗里堆成小山的饭菜,忍着怒火放下碗筷:“爱妃这是……想撑死朕吗?”
“啊?”洛岁禾一愣,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这不是想让皇上您多吃点嘛。”
宋稷神色缓和了几分,没好气道:“爱妃还是多顾着点自己吧。”
洛岁禾撇嘴,郁闷地吃了块肉。
宋稷总算觉得清净了不少。
可这场饭注定是乱腾的,还没半刻,就有宫人来报,门外的刘丞相求见。
宋稷拧着俊眉:“就说朕在吃饭,不见。”
“刘相说他等您吃完饭再见也不迟,”宫人小心翼翼地回复。
宋稷听完这话,猛的将筷子拍打在桌面上,指节因为情绪过激轻颤着,声音带着怒气:“这些人!是真不把朕放在眼里一点吗?!”
话毕,他还不忘恶狠狠地剜了一眼洛岁禾。
洛岁禾缩了缩脑袋,真是的,这种场合点她干嘛?
“皇上……那,见还是不见?”宫人犹豫地问道。
宋稷看起来气得不轻,他深呼了几口气,满腔怒火无处发泄,最后只能无可奈何地摆手:“罢了,宣见吧。”
“是,”宫人连忙出去了,生怕惹得左右都不开心。
宋稷遣退了下人们,屋内还剩下寥寥无几的几个人,洛岁禾还坐在桌子旁,也打算起身离开,不想妨碍他们谈正事。
但宋稷却握住了她的胳膊,黑亮的眼眸落在她脸上:“爱妃留在这里就好,不用退下。”
洛岁禾皱眉,不明白他的意思,却还是老老实实地坐在那里不动。
刘相没有片刻就进来了,他抚了抚衣袖:“臣参见皇上。”
“平身,”宋稷压抑着脾气道。
洛岁禾的目光移到刘相身上,这是一个留着两撇胡子的小老头,贼眉鼠眼的,看起来就像个佞臣。
“皇上要黜退王尚书是万万不可啊,”刘相佝偻着腰站在宋稷面前,表情惊恐,小眼睛却藏着狡诈与偷滑,十分令人不舒爽。
宋稷冷笑一声,满腔讥讽:“刘相倒是说说为什么不可,王尚书结党营私,国库用来赈灾的钱全被他中饱私囊,官商勾结,欺压百姓,你说这哪一个是不能黜退他的理由?!”
“这……”刘相擦了擦脑门上并不存在的汗:“王尚书好歹是朝中老臣,是先皇钦点下的重臣,为朝廷做了这么多贡献……”
“做贡献?”宋稷打断了他,讥笑道:“什么贡献?你当真以为朕不知道那国库的钱都在谁的口袋里吗?朕不追究,你们这些人倒是上赶着送上门来了。”
“这……皇上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