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知奕亦叉手回礼。
苏向宁直起身子之际,顾知韫凑到她耳边,低声道:“那两个朝奉黑心的很,这趟买卖你可与我兄长做,兄长虽古板了些,却不喜压价。”
“多谢。”
垂在身侧的手握成拳,苏向宁深吸了一口气,鼓足莫大的勇气,从袖中掏出那柄匕首双手承给顾知奕。
她的心砰砰直跳,藏在帷帽后的眼睛死死抓住顾知奕的举动,梨颊微红,嘴唇紧抿。
顾知奕接过,先是细细翻弄了一下,随后目光被柄上龙飞凤舞的“敛”字吸引过去。他指尖摩挲着那字,开口问道:“姑娘这匕首从何而来的?”
苏向宁不答,反问:“这匕首有什么问题?”
“宁宁你莫怕,典当的规矩,不收来历不明的物什。”顾知韫柔柔一笑,细声解释道。
顾知奕随之点头,抬头盯着苏向宁,双眼微眯,脸上弥了冷色。
“若是定要谈来历,我便不当了。”说着,苏向宁伸手欲去抢那匕首,却被顾知奕剪径,反扣住手腕背到后背,片刻,苏向宁被顾知奕死死扼制,扣在手腕上的手如鹰爪,越挣扎扣的越紧。
“兄长!”顾知韫呆愣在原地,瞠目结舌,刚刚还在好端端谈着生意,怎么转眼就打起来了。
“姑娘既是不愿说,就同我走一趟吧。”
顾知奕手上用力,苏向宁腰被迫拱起,腕上凌凌有刺痛,她低垂着眸子划过晦暗不明的情绪,随后开始扭动身体,颤抖着带了哭腔的声音迸发而出:“公子绑我做甚!我便是真犯了罪大恶极的事儿,也该官府带了巡令牌来!”
“老实点。”顾知奕蹙眉,毫不怜香惜玉,又把绳子紧了几分。
“云云,帮我把桌上的账册算一遍。”顾知奕给早已吓傻的顾知韫留了一句话,扣着苏向宁上了不知何时停在门口的马车。
马车上,苏向宁双手被反绑在身后,幸好顾知奕眼下没有帕子,故此她倒是可以同他先谈谈。
“公子要带我去哪里?”帷帽不知掉哪儿去了,苏向宁缩在马车一角,眼角泛红,美目含雾,宛如一朵被暴雨肆虐的娇花,等着人来怜惜。
顾知奕冷眼扫过角落瑟瑟发抖的女子,声音寒若冰霜:“带你去见这匕首的主子!”
闻言,苏向宁面上虽平静如水,心中早已狂喜乱舞。
匕首的主子定是个非富即贵的金贵人,她一介平民想见到何其困难。昨夜她辗转了半宿,终于想到个铤鹿走险的法子。
她拿着匕首去当铺,朝奉都是眼尖的人,自然知道这匕首非凡品,到时定然会问及来历,她只需支吾其词,他们定会报官,到时便有很大希望可以见到那男子。
没想到遇到了顾知韫,还省去了官府那一趟,苏向宁悄咪咪看了一眼正襟危坐的顾知奕,又在他的冷眼下缩了缩脖子收回目光。
这般不近人情,苏向宁暗暗撇嘴,不由揆情度理此人身份。
马车摇摇晃晃,压过青砖大道,蝉鸣阵阵,越接近目标,苏向宁心下越慌乱,她指尖不安地搓着衣角,想把这慌乱之感揉出去。
“吁——”
车夫喊停了马,马车轻轻晃悠了几下,稳个稳停在了燕王府朱红的广亮大门前。
苏向宁被顾知奕拽下马车,没来得及欣赏周遭莺肥燕瘦的各式娇花,目光直直定在了入木三分、笔力遒劲的匾额上,“燕王府”三个大字墨底朱字,庄严肃穆。
“顾世子。”门口左右阍者撩袍迎来,看到顾知奕身侧被五花大绑的苏向宁,一怔,困惑道:“这是?”
“燕王呢?”
“这……燕王殿前脚刚被宫里尤公公叫走。”
见阍者又投来目光,苏向宁垂首,两侧发丝做帷帽,将脸遮去。
“顾世子,您先府里请。”阍者见顾知奕蹙眉站在原地,只一瞬,脸上堆起笑:“轩辕小将军在府上。”
顾知奕点了点,扫了眼垂着头的苏向宁,压着她的后背进了燕王府。
待二人身影消失,一个阍者用肘子戳了戳另一人,道:“今日顾世子和轩辕小将军艮换了性子似的。”
“去去去,主子们的事咱可议论不得。”那人甩甩手,挪回门前立好。
进了院子,苏向宁被迫跟着顾知奕左转右转,花花绿绿不停从眼前闪过,苏向宁感觉自己要吐了。
她挣扎了几下,毫无疑问愈动压的愈实。
“这个莽夫!”苏向宁鼓着腮帮,心下暗道。
想到了什么,苏向宁微微蹙眉,北宁国姓裴,那人姓道,莫非是个异姓王爷,只希望不要是皇室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