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簪咽了口唾沫,不等她说话,季观南便悠悠开口:“直说便是,朕总不会罚你宫中的人。”
这后半句是说给萧晚的。
“是。”玉簪一一将在宫道所见道来。
“最后奴婢瞧着那宫外男子替姜夫人擦脸,姜夫人娇羞急忙离去……”
外男,擦脸,娇羞。
霎时,季观南面色一沉,叩击桌面的指尖骤然停息。
阴晦目光落到身上,玉簪跪着身子却浑然一震,攥紧身侧布料。
这样平淡不显愠色的神色叫她喘不上气。
不过一瞬,季观南理清其中关系,面色缓和下来。
至于萧晚不料姜瑶如此,她只是派了个人盯着姜瑶罢,不曾想竟瞧见这样一幕。
“当真如此?”她心惊地捂住嘴,这要说不惊讶当然是不可能的。
她只是不喜姜瑶,但不可否认她一贯觉得姜瑶是个乖巧懂事的。
对于男子而言无论有无真情,都无法接受自己的妻妾与其他男人如此,更何况是帝王呢。
萧晚慢慢转过脑袋看季观南的反应。
只见季观南兀自如前,手指敲击桌面的动作停下,一双桃花目半张着,目光幽幽落于玉簪紧张的面颊,也不愠,“此话真吗?”
季观南起初听罢确实控制不住愤怒,但是……
外男。
今儿能在宫中走走的不过三人,萧家二郎萧彻杭,傅家二郎傅明朝,还有斛律孤矢。
萧彻杭是萧晚兄长,在承元殿与他和萧晚谈上一阵便也出了宫。
傅明朝亦是德妃傅明月之兄,出了承元殿就去了栖鹤阁,早早出了宫。
那便只剩他斛律孤矢了。
这么听来,他已经见过姜瑶了。
斛律孤矢设法见姜瑶并不奇怪,再者姜瑶纯良他怎会不知。
不过一瞬,季观南理清其中关系,面色极快缓和下来。
“……乃奴婢亲眼所见。”
萧晚顾左右,盯着玉簪看了一会儿,又探脑袋去小心翼翼看季观南,连续几个来回还是费解。
最后实在忍不住,试探着唤了声,“陛下……”
不是,这绿头菇眼瞧着就要从头顶长出来了,陛下您如何还是如往常般闲适啊?!
萧晚左思右想,还是不甘,陛下便这般信她姜瑶?
她给玉簪使个眼色,摆起手,“退下吧,姜夫人如何不由吾等纷论。”
这是她们聊不聊无所谓,若真有什么,哪怕季观南再淡然,对她也能有好处。
季观南终于扭头看向萧晚,接着饮上杯酒,又破天荒地主动给她斟酒,“此事明日再议。”
“自然是不必因此扰了臣妾与陛下。”
萧晚满心欢喜饮下季观南斟的酒,偏偏又问:“陛下去看望傅姐姐了吗?”
“不曾。”
季观南的回答恰恰满足了萧晚,叫她更加欢喜,“她兄长同我兄长一同立了战功,陛下却只来看了臣妾,臣妾好生欢喜。”
季观南扯了扯嘴角,实在不知该说些什么,用完晚膳便回了承元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