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观南没有反应,只是详细地从头到尾端摹她。
芙蓉面,楚腰卫鬓,香软酥柔……
他心里笑了笑。
不得不承认,姜瑶着实是天生的尤物。
只偏生了这样姿容身段的人,还生了双澄净透亮的杏眼。
干净无辜。
一如她这个人。
这人胆子甚小,许多事情都没勇气去做,安守本分,与斛律孤矢自然不会有什么。
就斛律那心眼子多得即便百余个她也玩不过。
姜瑶见他面无反应,身后的手捏住被子一角,玄即便要趿鞋下地。
季观南拦下她,坐到榻上,沉默一瞬,道:“生而如此不是你的错。”
她似恍然抬眸望他,一双眼水光涟涟。
他抚上她略微泛红的面颊,情绪不明,“见美人而望之,人之常情。但不顾晋规,是他的错。”
“你无需多虑。”
姜瑶望着季观南一动不动,只眨着眼,这倒是相识以来他同她说过最长的话。
“能得陛下信任是瑶瑶之幸。”姜瑶柔声道。
知道他没生气,她才终于松了口气,再而要下榻。
季观南不解略微皱眉,也没问静看她欲做甚。
殿内烧了炉子,温暖如春。
他目光顺她望去,她手里燃着火折子弯腰点亮床榻两侧扇面桌上的蜡烛。
一霎间,亮堂起来。
她身上只着了件月白色的贴身内衫,腰间系带不知何时松掉,此时正摇摇欲坠领口大开。
方才她弯着腰,燃了烛不曾及时起身,他瞥见内衫里的无限风光,喉间一紧。
她却好似未发觉自己此刻有多诱人,灭了火上床,就乖巧地跽坐在身侧。
“瑶瑶没猜错的话,陛下在外头站了许久罢。”
她在睡前用生姜水泡了手脚,又在罗衾里窝了几个时辰,现在手正暖和着。
带着几许生涩和讨好,她小心翼翼摘了他的鞋袜,拉过他的双手入了衾被。
他从前未在舒霖殿过夜,也未留她在承元殿过夜,此时她生涩的动作就如此尽落他眼底。
季观南忽然想笑,忍不住揉揉她的脑袋。
上了榻,一双柔软温热的小手便猫似得按下他。
他失笑,捏了捏她粉嫩的小脸,“胆子大了?”
真跟只猫似的。
“并非臣妾有胆,只是陛下一身冷气,”姜瑶又一次按下他的手,十成十的真诚,“臣妾想给您暖暖。”
说着又给他让了半张床。
大晋古来有俗,男女同榻,男内女外。
她便让出床里侧,替季观南拿来一床被子。
目光在床上留恋,姜瑶实在想不通这男内女外的规矩从何而来,但宫中规矩森严,她老实躺在了外头。
季观南觉得多拿床被子实属多余,将那东西扔在床尾。
“不是说要替朕暖暖,不同被怎么暖?”
姜瑶晃过神,整个身子窝到被子里,还真傻傻地要去给季观南取暖。
她摸到他身子的那刻又忽地一惊。
她竟险些忘了季观南是个男人!
这人的身子已经暖了,甚至可以说是热了。
看着他那促狭的眼睛,姜瑶为自己的傻脸热,一把罩住头。
望着被子里鼓起的那团东西,季观南再而笑了。
那笑声清晰地传入耳朵,姜瑶脸更热了。
“别戏弄臣妾了……”
翌日。
季观南要上早朝,姜瑶见他起身亦早早起来替他穿衣。
低着头圈着他腰上腰封时,他突然抓住她纤细的手臂。
姜瑶于是抬头望季观南,四目相对。
他已经洗漱过了,剑眉微扬,一双桃花目里化不开的温柔,他说:“下月初八是朕的生辰,讨一个瑶瑶做的腰封,可好?”
看起来甚是愉悦。
一如从前她将将入宫时,只不过这是第一次清晨一同醒来相视。
这个人太厉害了,常常许多举动让她误以为他喜欢她。
他演得如此好,她怎么能不入戏。
初识,她才十五岁,一个相貌俊美又温润风趣的少年突然闯入她雪白的世界怎么可能不心动。
更何况她自小没了家人,幼时父亲给不了的宠爱,入宫后有个人给了,并温柔相待,细心爱护怎么可能不爱。
幼年时寄人篱下,导致现今对别人的好总想一点一滴地报答,对给过自己哪怕一点点温暖的人都铭记于心。
所以即使知道自己入宫是做人替身,他还要她给他心上人做活祭,她还是无法对他死心,还是忍不住爱着,总寻理由来安慰自己。
十五岁那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