亭台之上白玉兰开了,风一吹,大朵大朵望地上掉着,染白了地。
琵琶语拿起宣纸笑而不语,只是起身酌酒,递了上去。
隋暮未接,行礼推开道:“多谢姑娘好意,贫道不擅饮酒。”
琵琶女并未强求,只是指尖交错开出朵花来,强势地放到了他嘴角边,有些突然,隋暮没来得及闪躲。
他正欲伸手去摘,嘴角的花变为一缕香烟散开。
隋暮那一秒感觉有什么东西充斥着他的大脑。
那女子余光扫到那柄用白布包起的剑,笑道:“公子才学了得,不知功夫如何?”
阳光明媚,水中央起了一大片莲花,好似观音的坐莲,隔着一层轻薄软纱,内有女子翩若惊鸿,皎若游龙的轻歌曼舞,如梦如幻,另一边的亭台中纷纷上了不同模样的娇俏美人陪同宾客觥筹交错,推杯换盏。
之间其乐融融,婻山有些心不在焉,不时地盯着对面。
那女子仿佛察觉出来,一次次往她身上靠着。
婻山隔着血蝶听个全,就连两人僵持未语良久也是发觉了。
心想,嚯,这姑娘有些胆大,居然要太行山掌教出来耍剑。
忙站起来解围道:“我也会武功啊,姑娘为何不问我?”
她暂时不知隋暮到底是什么性子,若要他上,不知会闹出什么事情来。
只见对面琵琶女转来曼妙身姿,讲起话来像是在唱着悠扬婉转的歌般。
“那请这位公子为我们演示一番可好?”
婻山点点站在水间,未落,足尖轻点连那水纹都未荡漾。
“这是轻功?”
“这轻功了得啊。”
“在下抛砖引玉了。”婻山毫不客气,她扭过头对着隋暮位置道,“可否借你剑一用。”
沈浊撇了下嘴,有些不爽快。
高手一向爱惜剑,剑在人在,剑亡人亡,更别提外借了,没钱将剑抵押已经够离谱了,此时居然还来得寸进尺。
隋暮盯着剑,度量间。
婻山已经从水池边兵器堆里挑了把刀。
他侧目认真看着。
婻山左手持刀,右手拿一琉璃盏放在刀尖上。
大刀宛若游龙软剑,上下翻飞,左右穿梭,刀刀寒光现,刀刀致命。
她那左手颇为有力,一阵劈开,水都有断裂迹象。
“这不是那天那个悍匪的刀法吗?”沈浊疑惑道,“她也是学的什么北凉刀法?”
隋暮眼里亮了起来,摇摇头道:“身量轻飘,右手虚浮,不是拿刀之人。”
“那她她她,看了一遍就记住了?”沈浊半疑半信开了口。
“对。”隋暮肯定道。
沈浊默默惊叹。
此女还颇有两把刷子,上次击碎竹竿此次过目不忘。
婻山左手轻佻,刀翻飞,琉璃盏落在右手间。
她轻勾嘴角,刀指苍茫,推力而下,池破水开。
雾笼寒亭,与那些歌女美得与之不同。
隋暮深呼吸了一口,由衷鼓起掌来。
婻山听声,更受鼓舞,右手一抛,左刀稳稳接住那玉盏,刀尖沾池水,再挑起时满满一杯,她右手轻划过刀尖,双指轻捻端起琉璃盏,向天泼去,狂傲肆意,潇洒不羁。
“好刀法啊。”
就连有些微醺的宾客也跟着感叹起来,还有略懂刀法人道:“这位公子是北刀传人?”
“不是,偷学来的。”婻山回了她桌前,照实说了。
“偷学就有这番本事,要是拜师那定是刀法第一啊。”
“也不一定吧,我看那学刀之人皆是五大三粗,她这细皮嫩肉的一看就还是有些吃力。”
婻山倒也认理,端起酒杯道:“这位兄台说得在理,我确实力气不大,不适合练刀。”
可婻山身侧陪酒女子还不服上了,“那你会什么武功倒是给众人看看啊。”
男子顿时哑口无言,倒有其他人纷纷挑剑而上,春日宴上,帘外青歌,绿酒杯杯未见停,刀剑歌舞欲不休,似人间桃源,众人皆醉。
唯有隋暮苦眉愁脸,沈浊在一侧狼吞虎咽未曾发现。
琵琶女倒是心思细腻道:“郎君为何不得开心颜?”
隋暮盯着那精致菜肴却是一口未动,只是摇头道:“没有。”
不知今宵何时,听曲观舞,宾客交谈倒是愈发小了。
沈浊许是有些累了,早倒在一侧呼呼大睡起来。
血蝶扑朔突然传来一声。
“快点装晕。”
隋暮虽是不知所以,倒也听话说倒就倒。
薄雾开,婻山半眯着眼终是看清周边全景,稍远些倒有宾客衣不蔽体,像是云雨之中,她心想竟有人如此胆大,光天化日朗朗乾坤,虽是迷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