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二拿起手中的酒杯,敬了达拉一杯:“不亏是西戎第一商人,看来你背后靠着的不是一般的山,而是西戎最高的山啊,这生意我做定了,敬金子与美人。”
达拉得意洋洋,拿着酒囊与佐二碰杯,他面露沉醉,仿佛已经睡在了金子与珠宝堆成的山之中,笑着说道:“敬成堆的金子与丰腴的美人。”
佐二喝下那杯酒,从软塌上起身:“我这就回家筹备,三千斤盐,五千斤茶,对吧?”
“还有一千斤铁,只要你能筹到这么多,我给你加三万两黄金。”达拉捻着八字胡补充道。
佐二面露难色:“盐与茶倒是好弄,铁的管束很严,怕是有些难弄。”
达拉笑着说:“难就对了,我知道你们大业朝,铁管的严,一不小心就要掉脑袋。不然为什么别人不敢做这个生意?你放心,只此一回,待我们的新路铺好,我与你只做盐与茶的生意。你是我忠实的伙伴,我怎么能忍心看你掉脑袋呢?“
佐二一咬牙:“行!我舍命陪君子了,等我的消息吧。你今晚的花费,走我的账。”说罢,转头离开。
留下的达拉点了三个昆仑奴,他睡在美人膝上,心中想着那被金子一诱就睁不开眼的小子:有胆子赚这钱,也不看看有没有命花,定州的替罪羊已经找好了,下一步就是空手套白狼了。
离开红莺楼的佐二,送了一口气,脚步轻点,飞檐走壁,翻身进了文祥阁:“主子,西戎那边来消息了。”
裴九右手捻着菩提子,抬头看了一眼佐二:“说。”
“达拉说西戎三皇子被大皇子卖到大业当奴隶,生死未卜。他们想要铁,还在西戎与大业边境开了条新路,能运送货物,不被巡视的士兵察觉。”
端起茶盏,轻抿一口:“如果这消息是真的,达拉背后便不是三皇子与大皇子,与平王做交易的,估计就是达拉背后的这位。”
裴九身侧坐着一位身穿银丝掐花墨绿色长袍,头戴碧玉簪的风流男子。那男子歪斜地坐在金丝楠木交背椅上,桃花眼一眯,摇着折扇说道:“那就只能在西戎五皇子与七皇子中选了,西戎其他的皇子,歪瓜裂枣的,看来西戎大王还是不行啊。”
“周照,好好说话,再说这种话来脏我的耳朵,我就让十五送你出去。”裴九周身一冷,十五听到主人喊他的名字,站起身来,朝那男子呲牙。
周照用折扇遮住脸,嘴里嘟囔:“哎呀呀,裴小九我不说便是,你别让十五吓我。”
裴九不言,瞥了他一眼。周照收到那暗含警告的目光,顿时坐起身:“达拉口中说的新路倒是很有意思,能躲过巡防的士兵,我得好好找找。”
裴叔站在门口,轻扣两下,说道:“主子,月娘子从裴府来了,快到楼下了。”
没等裴九回话,周照一激灵,如临大敌,起身拽着佐二到窗口:“快,快用轻功把我带出去,那个混世魔星要来了。”
裴九望着周照的背影,一个是从小的玩伴,一个是有血缘的表妹,他作为旁观者看得分明,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他语气微沉:“子阳,你要是对月娘没有心思,为何不直接了当拒绝她呢?月娘不是那种死缠烂打的人。”
周照眼底闪过一丝复杂,转头恢复玩世不恭的浪荡模样:“我周照向来对小娘子心软,看着小娘子因为被拒绝而落泪,我心软娶她怎么办,这世上又多了一对像我爹娘那样痴缠不清的怨偶?”
裴九轻笑一声:“当局者迷,我劝你好好听听内心,错过月娘这样纯炙的心,你将来一定会后悔的。”
周照嗤笑:“小爷虽然看着不靠谱,但你也知道我,做出任何决定,就不会留下后悔的余地。我已经够躲着她了,你这个做表哥的,有空劝劝你妹。我喜欢的是那娇娇软软,三步一喘的小娘子,可不是她这种力大如牛,舞枪弄棒的。”
对于这个打小一起长大的好友,裴九自然是知道他越是被戳中痛点,语气就会越刻薄,懒得和他计较,轻飘飘地看了他一眼:“佐二,把他带走。”
佐二应道:“是。”转头抓起周照的领子,提气,飞了出去。窗外传来的周照的惨叫:“轻点,轻点,勒脖子了。”
温阮在后院抬头,依稀间似乎听到了什么惨叫声。
李木匠已经将二楼整理好了,拆除了床板,左侧三个卧房,用四色屏风隔开门,隐蔽性极好。拆下的床板被李木匠带回去制成桌子。
后院的高墙用灰浆混在着稻壳,黏着在青砖之间,加高了两尺,防住居心叵测的普通贼人倒是绰绰有余。
李木匠与弟弟坐上驴车,带上废料,明早再来收尾。拉车的驴子,口中含着嚼子,背上拉着板车,李木匠挥着鞭子,砸在那驴子身上。
见自家弟弟从有朋客栈出来就一直脸红沉默,两人打小相依为命,李木匠年长弟弟十五岁,说句长兄如父也不为过,看着弟弟的表情就能猜到他在想什么:“你在想林娘子吗?”
李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