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郎涨红了脸:“没,没有。”
“得了,我是你哥,我不知道你,不管你有什么想法,趁早打消,林娘子那样貌和气度,就不是普通人家能养出来的,更何况年纪轻轻厨艺极好,估摸着是哪个落难的大户人家娘子。人家是天上的星子,是我们这种只顾埋头看地的人够不着的。”
听着兄长的一番劝诫,李家二郎沉默了半晌后,说道:“埋头看地的人一定够不着天上的星子吗?我搭起长梯就能够到了。”
李木匠倒是没有再劝,哪个少年郎年轻的时候没有动过心呢,他叹了口气:“你是男子,这世道对你宽和得多,你对林娘子的事最好埋在心里,若是到处宣扬,坏了人家的名声,我第一个饶不了你。”
李家二郎点头:“哥,你放心。”
此时温阮倒是没空来思索这些情爱之事,三日后粥铺就可以开业了,菜单还得拟定好。
儿童套餐是酒酿馒头配上红豆粥,至于套餐内还可以细分为三个主题:月亮与玉兔,满月与天狗,金元宝与银元宝。加上盲盒元素,随机性提高,这新奇的刺激,对于小朋友来说是没体验过的。
除开盲盒套餐外,甜口的小米南瓜粥、芸豆粥、白粥得有,咸口的猪肚粥、青菜肉丝粥也加上。酒酿馒头、煎饼卷菜、葱油饼和千层肉饼,后续再加各种包子吧。
油条、茶蛋也得安排上,数量都不能做多,得先试试水。
至于佐粥小菜,简单来个腌芥菜和拌三丝好了,这小菜得跟着时节变化。
有了大概计划后,一轮圆月也悄咪咪地爬上了天空,温阮沉沉睡去,明日再和秋娘合计一下。
第二天,清晨。
除了水儿还在睡,秋娘、温阮与明月三人坐在大堂内。
温阮将昨日脑海里想的,说给两人听,虽说王秀才经商结果不如人意,明月从小耳濡目染,多少知道些。她拿出纸笔边记着,边说:“按林姐姐这想法,至少要有三个人,一人掌管后厨,一人在厨房与大堂之间来回,还需有人一直在大堂内,听客人要什么和结账。”
温阮点了点头:“确实如此,我负责后厨,相应菜品可以提前备好,一人也可以周转过来,至于后厨与大堂来回,秋娘你可以吗?”
“当然可以。”秋娘重重点头。
明月黝黑莹润的双眼,充满期待地看着温阮:“林姐姐,我可以来当账房先生吗?我从小算学就不错的,如果林姐姐不嫌弃我生过病的话。”
温阮闻言,轻轻拍了一下明月的背:“你那病又不传给别人,别老把生病挂在嘴边,多不吉利。你想来当账房,我自然是愿意的,只是你与我和秋娘不同......”
自然是知晓林姐姐意思的,世道虽说对女子经商不那么排斥,但少不了流言蜚语,那春光食肆的孙掌柜开店时也受过不少恶意的揣测。她还待字闺中,若是干些抛头露面的活计,怕是会影响说亲。
就算是被恶意揣测又怎么样,她已经是将死过一回的人了,躺在病床上她就在想,如果真的能有机会活下去,定是要痛快活一回。
明月面上露出坚定的神情:“林姐姐,我知晓你的顾虑,但是我不在乎,若只是因为我是个女子,流言蜚语就要恶意中伤我,那只能说是这世道错了,我没做错任何事。爹爹虽说是个读书人,但他没有那些酸儒的迂腐想法,打小就教我如何打算盘,你大可放心。”
从初次与王秀才见面,温阮就知道他不是个迂腐的人,看她孤身一人,王秀才也端正守礼,她轻声安慰道:“我知道你心性坚毅,但与你有关,我还是得写封信问下你爹爹的想法。”
明月点头,待写好信后,温阮将信给了邮驿,明日一早便能送到。
温阮捧着一罐腌梅子,从邮驿走回客栈,刚到门前,一身白衣头戴玉冠的裴九站在马车旁,而旁边站着目露焦急的李木匠,金贵的马车与驴车紧紧挨着,那木讷的驴子和黑鬃马并肩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