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这才抬头看了眼房门处,回头又转向桌上的棕木盒子。
前两年,闹归闹,可没拿出什么真章来啊。
正当她在椅子扶手上敲打时,熟悉的脚步声再次传来。
女子稍一停顿手,便听老头在门外怒斥。
“成日穿得跟个出家人似的,宋实唯,把你这一身的皮给我扒了!”
宋实唯无语。
这样的戏码在青乐山上,每隔两日便要上演一幕,两人都早已为习了。
不过,老头这么严肃的神情,是真的该走了吗?
女子仰头环顾书房四周,盯着房梁处贴着的一个红纸窗花发愣。
两年前,师徒二人看山品茶,老头突发奇想给她算了一卦。
郑重地询问她,“你是不是想弄明白你为何而来?”
她点头,不明老头为何旧话重提。
老头将铜板收进袖中,抿了口茶,似打趣似神叨地说,“去京畿就一切明了了。”
她不懂。
老头却闭口不言。
她卖乖讨巧,什么招数都用了。
老头只道,“你也该下山了。”
后来,实在问不出来,索性不再发问,权当此事没发生过。
可你当它没发生过就真的没有发生吗?
“答案在京畿吗?”
女子撑着下巴思索了会儿,没想出个头绪来,索性回了厢房。
第二日,天微亮。
西厢房被人推开,宋实唯伸着懒腰走了出来。
石子路上冒着一层光亮的水冰,细瞧上面还有几个热乎的脚印,脚印大而宽,一眼便知是男子的。
“这么早?”
宋实唯疑惑地喃喃自语。下意识朝东厢房走去,刚至门前,一块白色布块赫然被人戳在门上。
“走了。”
布块上赫然的两个字,很难认不出这是谁的字迹,更何况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
“不是吧?我当你玩笑呢!”
宋实唯一把扯下布块,无语望天哀怨的嘀咕着,回应她的只有屋檐下翅膀挥动的声响。
既如此,那便走吧!
简单收拾后,宋实唯推开书房门。
棕木盒子安静地放在昨日的位置,她一把捞起,朝空荡的椅子说了句,“算我借你的,老头!”转身出了院子。
青乐山是山中山,一眼望去,周围除了延绵不断的山峰还是山峰,毫无人间气息。
绕了两座山头,宋实唯终于走上官道,在沿道的茶肆中停下饮了口茶。绕道在镇子上租了辆马车,便躺在马车上眯了起来。
不知想起什么,不自觉地扯动了嘴角。
老头只说待七年,又没说非死守在城里不可。
这般想着,心中郁结也散去不少,兴奋地在翻了个身。
砰—
手肘打到一个坚硬的木盒子,抬眼望去,棕木盒子阴魂不散的出现在眼前。
这才想起自己忘了什么。
“下山后再打开。”
那老头子的话还历历在目。
宋实唯坐直身,抱着木盒轻声絮叨着,“现在已经下山了,我可打开了啊!”
拉开木盒的盖子,印入眼帘的是一封信。
宋实唯将其拿在手上,这才瞧见信下的银票。
拿过银票来回数了两回,竟有五千两,“老头子竟然这么有钱?”
数完银票,脸上喜悦的神色淡了两分,认真的看起信来。
·
“徒,
你今已踏往京畿之路。为师尚忧,故留书信一封。
望你谅解一二。
为师知你心忧,一因此去京畿,二因为师不告而别。古人尚有离别,何况今日你我。鸟飞于林,鱼跃腾空,是规律也。
十年前遇你,是师徒之缘。十年间,尽授所学与你,想你仍有七八分之长。十余年相护相伴,终得见你展飞时,山中之深并未困你之心性,阻你如塘中之蛙束之手脚,为师幸之再幸。
故年之问,“为何存于此世。”为师言,“世间因果,自有定数。”世间尽善尽美之事稀之又稀,为师望你善渡己。
昔年,为师与友言你,山中之静,常人未能寻得。山中之僻,久处与你非益。繁华之地尽非喧闹二字,当由心择。交友,品酒,饱口舌之欲,世间之趣非几字之盖。为师望你由心择,用心处。
卦中之象言你京中机遇,乃你必经之事。卦之解,与你并非难事可言。为师知你困苦,亦晓卦不算己之由,堪破二字易解不易解,知也不知本也不知,你之择,是为善。卦中所象并非定数,遇与不遇,不提也罢。机缘不可求,远山之景,望徒儿赏悦一二。
过往种种,皆以成定,寻得解执之法,尽可抛却,这般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