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这个世界依然有着无私温情,哪怕生活不易,善良和帮助从未离去。
“这般寒冷天气,岂不是要冻坏了人,不然你跟我回家,帮你添件衣服?”妇人关切地问道。
陆遐征略显尴尬地摇了摇头,微笑回答道:“我拿你吃的已经很过分了,怎么还好意思拿衣服呢?”他目光落在妇人身上,衣着很是朴素。
妇人呵呵一笑,说道:“你这孩子,可是太见外了。大桢国百姓,哪个没得饭吃?到处都是官府发放食物的据点,哪怕人再懒,去讨饭的力气总还是要有。
活在神树庇佑下,大桢国粮食,取之不尽,用之不竭。就算全天下的人都跑去乞讨,也饿不死一人。”
他小时候在书籍上学过关于神树的一切传说。
神树之树叶在秋冬季节落在地上,使神树周围土地异常肥沃,在上面种植的作物,产量极为丰富,足够供养整个大桢国的人口。
可命运如此戏弄,偏偏为瞻仰这颗养育了世人的神树,陆遐征一家遭遇灭顶之灾。
即便如此,他对神树憧憬之情毫无减弱,反而与日俱增。他的恨,清楚指向了飞羽军葛河身上。
他深吸一口气,内心烈焰随着思绪愈发旺盛。如若不是葛河诬陷,他的父亲定能无罪获释。一切冤屈,一家苦痛,都源自这个人。
妇人话语打破了他的思索:“哎呀小伙子,这怎么吃着吃着,还两眼冒火呢。我家就在三里外桥边苇丛边上小屋,如果你想来找我,随时欢迎。时候不早,我先回家了。”
说罢妇人加快步伐,往所指方向走去。
此间温暖,暂时驱散围绕身边寒意。“世上真不乏良心之人,等我报仇雪恨,也可找个地方暂度余生。最好…和明玕一起…”想到这,陆遐征脸上泛起了微红。
可是云明玕已经不见踪影,到何处去寻她?即便与她汇合,我该如何做才可报仇?罢了,眼下不是顿足之机,还是找个地方安顿下来。
夜幕逐渐笼罩着北寒苇地,陆遐征步伐匆匆地前行,努力保持身体温暖。
他意识到,在这等严寒天气里,即使吃了一些食物,也不能完全驱散寒意。他紧裹衣服,不断蹦跳,维持血液循环,以减缓冷空气对身体的影响。
途中,陆遐征与为数不多没有躲入屋中避寒的百姓交谈,与他们分享经历,聆听着不同故事。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每个人的经历都是一本书,他在这个陌生的地方,感受到深刻人情。
“北寒苇地真是别有一番风味。”陆遐征心中暗自感叹。他意识到,这个地方虽然环境恶劣,但人们之间交往方式却更加直接而真挚,与南野有所不同。
夜色沉沉,北寒之至,透彻骨骸,路上行人稀疏。陆遐征欲前行,忽回首,见一身影蹒跚于路上,厚重大衣裹身,却仍难挡彻骨寒风,风尘满面,灰头土脸,显然是一位流离失所的旅人。
陆遐征停下脚步,思考了片刻,随即决定上前与这名陌生人搭讪。他微笑着搭话,问道:“你好,请问尊姓大名?”
流民先是愣了片刻,随即回应道:“是叫我吗?我叫隋强,你叫什么名字?”
隋强穿件厚实但稍显破旧的外套,皮肤晒得微黝,双眼温和,一坨胡须挂在下巴之上,看起来憨厚老实。他提着一把陈旧行囊,迈着疲惫步伐,在寒风中踽踽独行。
陆遐征瞥了他一眼,略显警惕说道:“我叫秦川。你在这里做什么?”
隋强搓了搓手,笑道:“嗨,这么冷的天,我正准备找个地方躲躲寒,睡觉呢。”
陆遐征听后,眼中闪过一丝光芒,“你不回家?”
隋强哈哈一笑,说道:“嗨,我浪迹天涯惯了,一直居无定所。我最近一直住在寺庙里,就在西边五里的地方。”
陆遐征不解问道:“那你怎么不早点回去,现在才往那边走?”
隋强自嘲一笑道:“嗨,兄弟,你看我这副面孔,不得到处讨饭?现在讨了一圈,是该回去休息了。我这还有点饭,你要不要吃?”说着,他从行囊中拿出一个干瘪馒头。
陆遐征虽然适才饱餐一顿,但面对盛情厚意,心中又一次涌起一股暖流。他轻摇头,说道:“多谢好意,我确已用过餐。但有实不相瞒,我今晚无安身之处,可否与兄共宿一宵?”
隋强闻言,开怀大笑,道:“当然可以,何须多礼。小兄弟,你虽然衣着单薄,但看上去依旧神采奕奕,想必出身不凡。却为何也流落街头呢?”
陆遐征闻言,长叹一声,道:“哎,此事说来话长。”
隋强悠然笑道:“那便随我一起吧,路途中也好有个伴儿,与你共叙衷肠。”
于是,他便随着隋强步伐,朝着休憩之地进发。二人同行,身影在月光下拉出长长影子。二人并肩而行,一路上谈笑风生,互相倾诉。
隋强当是性极活泼且善言辞之人,满心好奇地继续探问道:“看兄弟一表人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