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修远快马加鞭,行色匆匆,路上行人被他这火急火燎的气势惊着纷纷躲向一旁,倒是正合了他的意,一路顺畅多了,一阵奔忙的马蹄声后到了一户人家的门口。
他熟门熟路,就没再让小厮领路,穿过一条雅致的红木长廊,他在一间房前停了下来,刚要敲门,门就开了,令他一怔。
梁逸晨浅笑,道:“听见脚步声就知道是你。”
长日奔波的疲倦一扫而空,项修远柔声道:“逸晨,我回来了。”
“来,快进来,让我瞧瞧有没有哪里伤着。”梁逸晨把他拉进屋子。
项修远是镖局少当家,此趟镖太过重要,父亲派他亲自去押,他紧赶慢赶,终于赶在中秋前日回来了。
只因明日是梁逸晨的生辰。
项修远身上有好几处未痊愈的伤,梁逸晨看得一阵心疼,急忙取了伤药给他上上,“此趟怎受了这么多伤?”
“路途遥远,难免碰上些劫匪,不过无碍,只受了些皮肉伤,我带出去的人全都完好地带了回来。”
“少当家自是英勇无双,别处还有没有了?”梁逸晨扒拉着他的衣裳查看。
“没有了,都已好了。”
梁逸晨点头,替他穿好衣裳。
“逸晨,明日我们去暮市吧,那儿风光好,离得也不远。”
“好啊,我一直都想去逛逛呢。”
项修远大喜,“那好,明日早晨我来接你,出门前我酿了你爱喝的梅子酒,正好明日一道给你。”
“好。”梁逸晨眉眼带笑答道。
暮市沿着山脚而建,云雾笼山川,微风拂新绿,市集早早就开了,他们到时,已人声鼎沸,空气中尽是吃食的香甜味。
项修远订了两间房,在梁逸晨门口说道:“暮市到了夜里才是最好逛的,现下时辰还早,路上奔波难免累了,你先好生休息。”
梁逸晨没有意见,他坐车就会犯累,点了点头,“好,你也好好休息。”
待梁逸晨进屋后,项修远去买了一大捧白兰。
夜里,暮市灯光惶惶,项修远领着梁逸晨吃遍了市集美食,他每样都买一点,让梁逸晨有余力多尝尝别的。
山腰处有一片幽静的湖,当下明月当头,山间树木裹了一层银霜,湖面也泛着清冷的光,项修远举杯祝福道:“逸晨,生辰快乐。”
“多谢修远,嗝—”
梁逸晨酒量很小,几杯下肚就已微醺,吃饱喝足现下正抱着酒壶心满意足,哼着小曲。
项修远失笑,这酒量可不能再喝了,不然明日起来免不了要头疼。
他欲拿走酒壶,梁逸晨抱紧了不肯松手,“这是你给我酿的,你不许抢。”
项修远哭笑不得,“好好好,我不抢,你喜欢喝,我再给你酿就是了。”
梁逸晨听了打起精神,顶着红透的脸庞凑近过来,睁大眼睛说:“说话算话,可不许耍赖。”
“我何时骗过你?”
梁逸晨仔细想了想,还真没有。
他撒开酒壶一把扑向项修远,一脸憨笑,“还是你最好了,从没有骗我。”
“那是自然。”梁逸晨将买的白兰拿了出来,“你每年生辰都必不可少的花。”
“还是少当家最懂我。”梁逸晨抱过花一脸笑眯眯。
酒劲上来,梁逸晨晕晕乎乎地睡着过去,靠在项修远的肩头像一只软绵绵的猫,鼻尖气息吹得项修远心里直发痒。
项修远苦笑,捏了捏眉间让自己清醒,褪下外袍盖在梁逸晨身上,又给他换了个舒服点的姿势靠着自己。
月色朦胧,此间尽是温柔缱绻,湖水时不时地爬上岸边礁石,给石头也点坠上月光,浮光的湖面倒映着两人相互依偎的身影。
项修远看了眼天上月又看向身边人,笑意加深,深感此生不曾虚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