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捧到光明处(1 / 2)

爱到了深处,会变得自卑。

惊蛰怎么也想不到,从裴暮的嘴里,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他应是那样高傲的人,曾经再困苦的遭遇也没能折断他的脊骨,就连当初她设计险些害死他的时候,也未见裴暮屈服过。

原著里,裴暮如此倾慕江潇月,是因为在他晦暗冰冷的前半生中,江潇月是唯一将他救起并将他视为一个“人类”的人。

裴暮自小就被作为江闵月的暗卫接受严苛残酷的训练,他费尽千辛万苦才从尸堆中活下来的性命却不属于他自己的。

这也就罢了。

江闵月仅仅以一句“我不喜欢他”就将他随意丢弃了,裴暮竭力成为那一批暗卫中最优秀顶尖的,经历过多少次死里逃生,多少次痛苦绝望,这一切都在她不经意的一句话中变得如羽毛一般轻薄。

这就好像你倾尽一切地追赶一个人,你的信仰是他,你的灵魂是他,你的所求是他,可当你摸爬滚打,终于能站在他的面前时,他将你推下万丈深渊。

不被主人需要的暗卫,只有死路一条。

多么可笑!他挨过了那么多明枪暗箭没死,却会死在主人的一句话中。

那时候,是江潇月救下了他,江潇月以看中他为玩伴为理由,和安闲王哀求了三天,甚至不惜以绝食换取安闲王的怜惜,安闲王却毫不顾及,执意处死裴暮。

最终还是江闵月对安闲王撒撒娇,施舍般的道“既然潇妹妹喜欢就给潇妹妹好了”,安闲王才改变了主意。

自那时起,裴暮就暗下决心,他会成为江潇月的利刃,为她扫清一切障碍和危险。

重来的那一世中,惊蛰和裴暮之间多了些少年情谊,但这依旧改变不了他们渐行渐远的事实。

在裴暮的保护下,惊蛰依旧让自己身受重伤,说是被外来的刺客行刺的,哪来的刺客?她只不过是想要为裴暮增加一个污名,一个护不了主的污名。

对于安闲王而言,他将裴暮培养得万众挑一如何?绝顶天下又如何?裴暮是护卫他女儿的剑与盾,如果就连这点都做不到,那与废物便没有区别。

惩戒台上,那只是一个少年,被带刺的铁索绑在石柱上,平日里高高束起一丝不苟的高马尾散乱下来,将他俊秀的面容遮掩得模糊不清,遍身鲜血淋漓,甚至分不清哪里受了伤,哪里还是完好的。

惊蛰安然地坐在一顶轿子中,她身边有了新的好几位安闲王派遣过来的侍卫,在路过惩戒台的时候,惊蛰揭开车帘的一角,朝裴暮看去。

明明距离那么远,明明她就连他的面容都看不明晰,她却能感受到少年眼中的炽热,穿透了她的心脏,疼得她无法自已。

在那之后,惊蛰病了一场,旧伤未愈,又添心疾,九岁孩子的身躯终究太过于娇弱。

裴暮从不知道,惊蛰在那一次也险些丢了半条命,昏迷了数日才清醒过来,醒来后便听闻是江潇月以命为凭,将裴暮救了回去。

是啊,她在江潇月那里做了那么多的铺垫,步步为营,直到确定江潇月对裴暮提起兴趣,乃至势在必得之时,才敢冒险进行了那一步的落棋,为江潇月推波助澜。以江潇月的野心,又怎么会不抓住机会呢?

惊蛰对裴暮,是有愧的。这份愧疚,在之后裴暮将短刃刺入她的胸膛时,她除了完成任务的解脱之外,还有一份莫名的悲喜交加。

在这个陌生的世界中,惊蛰初次醒来时,看见的就是裴暮。

那个脏兮兮的乞儿,眼中却有着明亮的星辰碎光,惊蛰说的第一句话也是,“你随我走,好不好?”

惊蛰以为她对裴暮的怜惜、利用,皆是为了任务,一切都是按照惊蛰的计划,按照剧情那样发展,但惊蛰忽略了剧情中最大的变数,是人心。

哪怕是在原著中,裴暮对江潇月爱而不求,也没有妥协成为她所爱中的之一,因为裴暮不屑去争,不屑去夺,不屑于将自己摆在卑微者的位置苦苦去渴求。现如今,裴暮是以什么样的心情,什么样的觉悟才说出这句话的呢?

惊蛰堆起的高墙因着裴暮这一句话突然全部崩塌。

她情不自禁地紧紧抱住裴暮的腰身,像是怀抱着一簇风,一轮月,一片雪般小心翼翼。

裴暮也任由着惊蛰去抱他,无措之后是极致的淡然,他既没有推开,也没有主动,直到他听见惊蛰说。

“不要,我谁也不要,我只要你,我只喜欢你。”

是幻觉?还是梦?

几乎整个身体都嵌入到裴暮的怀里,惊蛰扬起头看他。

溶溶天上月,皑皑云间雪。

裴暮隐在夜色之中,看不明朗,但惊蛰看得无比认真,像是要将这一生都看过去。当年的俊秀少年长大了,轮廓线条变得硬朗,身材也变得高大挺阔,轮容貌,裴暮确实比不上季子清那般清朗萧疏,可他是一种俊,一见生情,再见钟情的俊。

这种俊又包裹着一种冷冽的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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