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赤峡发生的事情太多,徐琦一时也没顾得上问林玠那边的事,如今赤峡的事告了一段落,她才分出心神来:“师兄可真不够意思,这么久也不给我来信。”
她自己说着,也察觉出古怪来,林玠看似大大咧咧,实则粗中有细,他不会一个消息都不传来,还有逸仙,她一向心思细腻,眼下形势紧张,就算是为了让他们安心,也会报个平安过来。
“他们出事了,“徐琦反应过来,猛地抬头看向叶致淮,想知道他那里有没有消息传来。
叶致淮也知道徐琦的猜测多半是对的,可未免她担心,嘴上还是安慰道:“小玉,你先别急,我先让人去打探一下他们的消息,或许他们和我们一样,遇上了事情,来不及传信给我们。”
“但愿如此。”
“北都泉苗府,这就是师兄和逸仙最后出现的地方吗?“徐琦从叶致淮处得知这消息,神色有些难看。
北都泉苗府,是江湖上流传的遗落之城,曾经进去的人,无一不是下落不明,久而久之,就成了有名的凶险之地,师兄和逸仙无缘无故怎么会去那里?
二人依照线索,日夜不停赶到北都泉苗府,进入城内,白日里,整座城就阴森冷寂,阳光照射下来,身上还是刺骨的阴冷,飘飘白布悬挂在城内四处,如同吊死的厉鬼,徐琦和叶致淮两人仿佛成了城内唯二的活人。
徐琦小心翼翼地扯开挡在面前的白布,她见远处像是有人的身影,朝叶致淮示意,两人默契地没有发出声音,轻手轻脚接近那人。
走近了才发现,这哪里是人,原是一尊倒坐观音像,他们在天音寺见到的佛像俱是悲天悯人,而这尊观音像,眼神看向他们,却像是淬了毒,如附骨之疽般如影随形,让人看了就不寒而栗。
白布被风吹过,挡住了光线,观音像在晦暗的光线下,隐约露出狰狞的面孔,不似佛,更似妖魔。
在这样古怪的氛围下,传来铜锣敲击的声音,一声声传来,短促急切,如催命之音,徐琦听着声音越来越近,冷冷说道:“故弄玄虚。”
她一把掀开白布,大步迎上前,叶致淮跟在她身边,也往那锣声发出的地方走去,一个矮瘦的身影站在路中央,白布遮挡着徐琦和叶致淮的视线,只看那人的身影时隐时现。
徐琦和叶致淮对视一眼,背对着彼此,防备来袭,听耳边的铜锣声愈来愈近,两人都做好了与他一战的准备,那锣声却突然之间戛然而止。
“人道渺渺,鬼道乐兮;人道贵生,鬼道贵终,”嘶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二位小友,来我北都泉苗府,可是要观落阴?”
又听一声锣鸣,他已经站在了观音像旁,他阴恻恻的目光盯着两人,像是要从他们身上盯出洞来,见他们半晌都不搭话,他咳嗽了两声,掉过头去,敲着手中破破烂烂的铜锣,又要转身离开。
“且慢,怎么个观落阴法?”徐琦见此人行事诡异,可林玠和邱逸仙就是消失在此处,也许他们也曾遇到了这个人,不妨按他说的试上一试,或许这样就能找到他们。
听了徐琦的话,他赫赫一笑,萎顿的身子也直起来不少:“老夫引你们魂魄离体,入镜花水月中,一游冥府。”
“神神叨叨的,”徐琦不以为意,她听此人说游冥府,也没有多害怕,只是望了眼叶致淮问道,“要去吗?”
“我也想知道,人死后会去哪里,不知道这冥府之中,能不能看见死在我手下的人,”叶致淮说话间尽显威慑之意,剑眉星目的面孔上挂着似笑非笑的神色。
老人又咳嗽了两声:“信与不信,皆在你们自己,老夫只是一介打更人,勉强靠这手小活计混口饭吃罢了。”
徐琦轻笑了声,并不信他的鬼话,能出现在这里,就不会是什么普通人了,却也懒得去拆穿。
二人被蒙上了眼,五识逐渐不清明,迷迷糊糊中,他们觉得身上一轻,飘然欲仙,不似在人世间,真如那老人口中所说,像是魂魄离开了躯壳,明明意识还在,四肢却无力,不受自己控制。
待到恢复清明,徐琦睁开眼来,看到的还是一片黑暗,她这才想到自己还蒙着眼睛,她摘下覆在眼睛上的布带,环顾四周,却不见叶致淮,只有自己孤身一人站在桥上,想必是那老头搞的鬼。
放眼望去,桥头两侧都有路可走。
石桥两边的街道上,昏暗得不见天日,左侧街道尽头突然出现一队人马,领头的人铁面虬髯,双目精光四射,身着红袍官服,他挥舞着青峰宝剑,阔步向前。
他身侧一人手捧着的木盘,上面放着一节粗麻绳,他对待麻绳时无比珍视的模样,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木盘上放着的是什么奇珍异宝。
红袍男子身后的人两侧排开,皆着白衣布袍,手中挥洒着纸钱,落得满地狼藉,浩浩荡荡朝着徐琦的方向走来。
光看这阵势,就知道不好对付,徐琦当机立断,转身就要离开这鬼地方。
哪曾想,前有狼后有虎,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