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致淮表面上还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背在身后的手却攥成了拳头。
徐琦与他遥遥相望，幽深的暗室里，连两人急促的呼吸声都听得一清二楚，徐琦张了张唇，又闭上，倏地落下泪来，这段时日的担惊受怕，直到再次看到他，才得以安宁。
叶致淮走上前，伸手想擦去她脸上的泪水，可又觉冒犯，停滞不前半刻，还是放下了手。
徐琦拉住了叶致淮下坠的手，她哭红了鼻头，可怜兮兮的，一双雾蒙蒙的星眸让人心下发软：“我都哭成这样了，你也不替我擦擦。”
“可以吗？”叶致淮认真询问的模样，让徐琦想起了乞巧节那个夜晚，他也是这样克制而温柔地问自己可不可以，徐琦有一阵恍惚，他还是原来那个叶致淮。
只是他下一句话就打破了徐琦的幻想。
“敢问姑娘芳名？”
叶致淮不错眼地看着她，黝黑的眸子里全部都是她的身影，叶致淮笨拙地抚上她的面颊，那双拿剑时都锐不可当的手，此时此刻却颤抖得不像样。
叶致淮察觉到手下的滚烫，心里某处像是揪起来般疼，他脱口而出：“我想要你开开心心的。”
“我的小玉，要一直开开心心的。”
摩诃教中，叶致淮也是这么对她说的，徐琦悲伤望着看着眼前的人，她忽然发现，她所有的担忧都没必要。
好像无论叶致淮记不记得她，都是一样的。
刻进骨髓，钻入肺腑，那最为纯粹的爱从未有过动摇。
徐琦抚上他的手，依靠着他说道:“琦，美玉也，你以前都是叫我小玉的。”
叶致淮听到她的话，紧紧抿着唇没有说话，直到徐琦再次看向他，才忐忑地问道：“为什么你让他这样叫你，你是不是更喜欢他？”
徐琦抿唇笑着看他，那双泪眼盈盈的眸子里总算重新恢复了笑意：“你连自己的醋也要吃的呀？”
叶致淮失去记忆后，倒是坦率了很多，徐琦也没想到叶致淮还会在意这种事情，往日见他成竹在胸，万事都在掌握之中，现在才知道他还有这么多小心思，不知道他今后想起这段记忆，会不会觉得好笑。
叶致淮执着地望向她的时候，有几分像他年少时候的样子。
被他黑白分明、没有一丝杂质的眸子看着，徐琦也有些心软，没有再逗他：“是你见到我第一眼，就要这样叫我的。”
“那便好，”他迟疑了会儿，看了徐琦一眼，踌躇地喊出徐琦的名字：“小玉。”
“致淮，”徐琦应下，他们看着彼此，好像过了很久很久，又好像才不过瞬息。
叶致淮看着眼前如花的笑颜，他嗓子突然干渴起来，想喝水解渴，又舍不得放开怀中的人，鼻尖馨香的气息让他几乎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好一会儿才找回意识，他试探地问道："以前我们是什么关系？"
徐琦看出他的窘迫，心下觉得好笑，故意逗他："烛影摇红，芙蓉帐暖，你说我们是什么关系呢？"
叶致淮不自在地垂下眸子，暧昧的气息在两人之间浮动，徐琦本来就是想逗逗他，看他这样子像是当了真，一时也有些坐立难安。
他抬起头，死死盯着徐琦，漆黑的眸子扫过她的脖颈、指尖，扫过她每一寸裸露在外的肌肤，眼神中翻涌的情绪，她看不真切，却敏锐地察觉到了其中的危险。
叶致淮的手突然抚上她的发丝，轻柔的力道不轻不重地把玩着她的发丝，她还未曾从这种酥麻的感觉中脱离，就听到叶致淮压抑的声音响起："那你就是我的妻子了？"
他苍白英俊的面孔看着徐琦，乌黑的瞳仁里掠过情欲的色彩，他紧盯着徐琦，像是野狼盯紧了他的猎物，势在必得，他缓声说道："小玉，我的妻。"
叶致淮察觉到自己现在状态的不正常，可他并不想克制，他双眸沾染上阴鸷，原本俊逸的面庞也变得邪气四溢，此刻他眼里只容得下徐琦一人。
他以为徐琦看到他这个样子会心生畏惧，可徐琦只是轻轻靠在了他的臂膀上，轻声说道："致淮，别怕，我答应你的，我们谁也不丢下谁。"
徐琦抬头亲吻上他的唇角说道："我早就是你的妻子了。"
失去记忆后的迷茫与无措在此刻终于消失殆尽，叶致淮望着近在咫尺的徐琦，低头深吻上她馥郁的唇，紧紧禁锢她的腰，感受着她在自己怀中绽放。
叶致淮看到自己终于握住了那束火光，温暖的、耀眼的，独属于他一人的光。
“这些日子，你去了哪里？“徐琦抬头问他。
叶致淮想起自己初来到镜花水月时，记忆全失，却遇到一个男人自称是他的主人，他看着对方拙劣的谎言，没有去拆穿，他想看看对方到底要他做些什么，自己也许能借此查出自己失去记忆的原因。
他凝视着怀中的少女，现在看来，他的选择没有错，不然也遇不到徐琦。
纵然失去记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