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
大伯欣慰道:“这才对嘛,把报表都带回去,从这里开始学起,慢慢从我手里把WenS接过……”
“啪!”
大伯的话还没说完,温酒冷着脸把理完的财务报表摔在了桌上,桌子惨叫了一声,大伯放在桌上的精致酒杯跟着震了震,杯里嫣红的酒液荡出一个个同心圆。
“我说了,你的WenS我不要。”
酒杯破碎的声音在身边炸开,精致的高脚杯碎成晶莹的玻璃渣,划开温酒的脚踝。
地上有几张滑落散开的报表被酒液染红,末尾的几数赤字刺痛了温酒的眼睛。
温酒冷漠地对着大伯鞠了一躬,转身踩着小高跟大步流星地走出被烛光照亮的大厅,留下大伯一个人紧紧攥着拳头在桌上愤怒地锤出声。
*
“温酒?”
“温大人?”
“公主啊,你醒醒啊,老奴……”
金卓还想接着往下给自己加词,温酒却已经睁开了眼,没给他这个机会。
“到了?”温酒揉了揉头发,被已经出头的太阳恍惚了眼,又伸手遮了点光,“那金公公把我放下吧,等会我给你发个地址,你帮我放个自行车过去,再给我放几套衣服,这两天我住那边去。”
“啊?”金卓疑惑,“你大老远跑这鸟不拉屎的农村来干嘛?”
“什么鸟不拉屎的农村,这是我的宝地。”温酒义正言辞地纠正金卓的说法,“我爷爷在兴南有个同宗的师兄,做黄酒的,我是专程过来学的。”
“你爷爷的同宗的师兄?几岁啊?”金卓掰着手指头算着爷爷同宗师兄的年纪,没敢说下去,因为数字有些震撼。
“五十来岁,快六十了。”温酒翻了个白眼,“兴南的黄酒都是一代代传下来的,爷爷认了永春伯的父亲当师父,那时候永春伯少说也跟着学了十几二十年了。”
金卓无法反驳,替温酒拿出行李箱的同时换了个方向扯开话题:“不是,我没听错吧?你是回来学酿黄酒的?”
温酒点点头。
“你大伯能同意?”
“不同意。”温酒接过行李箱,一摊手理所应当地说,“所以我没顺着他心意接手WenS啊。”
“牛,真的牛。”
金卓倒吸了口气,朝着温酒竖了个大拇指,“你是真视金钱如粪土,那可是WenS啊,前几天我叔来我们家看见你送我那两瓶酒都眼冒红光的,这么大个酒庄你说不要就不要啊?”
“谁爱要谁要吧。”
温酒说罢对着金卓摆摆手,转身沿着土石路走进村。金卓还想说些什么,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上车发动开出了村口。
兴南坐落在S市,不少溪流河道贯穿,石板路和石桥凹凸不平,两侧的香樟枝桠繁茂,温酒拖着箱子成为了喧闹的一部分,和早起的知了争了个高低。
永春伯家和村口有点距离,但温酒心里装着事,半小时的路竟也觉得不算远,缓缓地走着,走到门口的时候她抬手看表,时针才刚过了七。
温酒上次来的时候是去年年后,村里过年的氛围很重,师傅家的土坯房里到处都是福字,喜气洋洋的。今天除了门框两边有副对联,两扇木门上各有个翘了边的福字之外门上还有张破报纸,用炭歪歪扭扭地画了几笔,张贴在大门的福字下面。
温酒拖着行李箱走近,艰难地认起字来。
“三也千千……兔进……?”
“是‘池行免进’。”
一道无奈的声音忽然从温酒身后响起,吓得温酒踮起脚小跳了下,当即转身才发现有个男生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身后停着辆黑金配色的电动车,手指间还转着小电驴钥匙。
男生的头发是耀眼的金色,应该是摘头盔的时候没注意,有几缕头发不听话地上翘起来,配上他看见报纸告示的小表情,温酒在脑子里给他找了个合适的对比物:
菲斯庄园里最喜欢粘着她的小金毛。
但小金毛不知怎么回事有些愣神,定定地看着她,像是神游到了哪个天外。
“?”温酒迟疑了下,“池行?”
“啊,不好意思。”小金毛这才如梦初醒般地低下头清了清嗓子,眼睛眨了眨,“但……我就是那池行。”
“你?”温酒不着痕迹地打量了面前的人,看不出有什么能让永春伯把他拒之门外的潜质,“为什么不让你进去啊?”
“我想学酿酒,永春伯不让,说是不收徒弟了不肯教我。我听村子里人说啊,是因为他原本传授衣钵的徒弟半路觉得学酿酒太累了跑路了,所以永春伯对现在的年轻人很失望,已经不教人了。”池行说着八卦熟练地把门上福字翘起来的边压下去,看向温酒,“你也是来学这个的啊,那你可能要失望咯。”
池行的语气很诚恳,温酒一挑眉,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她是来学这个的,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