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不对劲。
尤慕总觉得很怪异,程攸今日所做之事异于往常,让她的内心焦虑不安,总感觉会有什么不好的事将要发生。
她侧躺在床上,双手紧紧攥住被子,阖眸冷静思考,或许程攸今日是累着了,才会如此。
约摸一炷香后,尤慕还神志清醒。
她隐隐约约听到程攸的脚步声,听他微微喘了两声,利索脱去外衣上床,掀开一角的被子躺在她身边。
他平平稳稳躺在床上,面色毫无波澜起伏。
过了一会儿,尤慕翻了个身,睁开眼看着程攸。
他眉目舒展开来,似入睡了般,时不时传来均匀的呼吸声。
尤慕抿唇,最终还是不舍得转过身去,闭上了眼睛,不知不觉间,两行清泪划过面庞。
就在此刻,程攸猛然睁开眼。
他斜眼望了望枕边的她,嘴唇翕动,想跟她说些什么话,不过没有说出口,选择了闭上眼。
这一夜,二人同床异梦。
翌日天刚蒙蒙亮,尤慕摸摸湿润的眼眸,挺起身子半坐在床榻上。
床帘是散开的,即便外面的光照逐渐强烈,她也感觉浑身被乌云密布,令她头脑昏昏沉沉的。
程攸正站床边更衣,此刻他已穿好衣服,见尤慕醒了,挤出一个笑来,微微牵动双唇,道:“你醒了?今日应怀信约我去酒楼喝酒,我大概会在阿翁家歇一晚,你今晚早些睡,不必等我回来。”
尤慕双手揪着被褥,木讷地点点头。
程攸并未注意到尤慕面色泛白,他只转了转眼珠,特意添了一句:“你放心,怀信是再正经不过的人,不会给我介绍什么美色。”
应洵是怎样的人,她之前不了解,现在也了解清楚了。
一个端方正直的温润郎君,一心扑在官场上,至今还未婚配,身边更是没有年轻女郎。
她也知道,应洵心里一直有程欣然。
尤慕轻声“嗯”着,回道:“我明天等你回来。”
程攸没多想,见自己话已说到,便转身走出了屋子,带着自己的随从青松出院。
他未曾注意到尤慕在他话音落下之后站起身子,想开口与他说话,却被他的一番行云流水的动作惹得灰心丧气。
程攸走后,玳瑁和玛瑙快步走进里室,眼尖的玛瑙见尤慕这幅两眼无神的模样,惊得叫了一声,“娘子这是怎么了?”
她们二人关切眼神涌入眼中,尤慕的心顿时破碎了,她双目含泪地问:“你们觉得我哪里不好,会令人不满意?”
玳瑁和玛瑙茫然无措地对视一眼,皆摇头。
玛瑙道:“娘子是最好的女郎。”
玳瑁附和,“是啊,当年娘子在闺中美名远扬,谁人不知尤家三娘的美名?当时来府上提亲的人踏破了门槛,阿郎和夫人都因生了娘子这个女儿而高兴。”
她原来这么好,这么备受爷娘的喜欢。
那......为何程攸会对她如此冷淡?
她不明白。
耳畔是玳瑁和玛瑙的略显焦急的声音,尤慕难掩心底的落寞,哽咽吩咐她们:“玳瑁、玛瑙,我要你们帮我去跟着郎君,暗中查探他这几日都在做什么。”
玳瑁不明所以,“娘子为何要我们跟着郎君?郎君是背着娘子做什么坏事了吗?”
尤慕心里也悬着,不太确定:“我不知道,但是我就是怕,怕他心里有了别人,所以昨夜和今早才对我如此冷淡。”
奴仆就是主子的第二个自己,有时候无需多言,她们就能做到两心相连。
她们懂得尤慕话中之意,默契地不说出,以免令尤慕更加难过。
尤慕一句话把玳瑁说得沮丧,她点点头,一口答应:“好,那婢子就为娘子打探清楚,好生跟着郎君,看看郎君究竟在做什么。”
玛瑙说得更加果断,眼神也异常坚定:“娘子放心,婢子们做事娘子再清楚不过,绝不会出什么叉子,最后也会带一个结果给娘子。”
尤慕应得有气无力,颔首挥挥手,示意她们退下:“你们先退下吧,今日我身子不适,你们去跟阿娘说一声,我就不去给阿娘问安了。”
魏王妃做新妇的时候,由于阿姑杜太后是大内的皇后,她不用像民间的新妇一样,日日给舅姑晨昏定省,日子过得还算轻松。
一年后魏王纳了高夫人和黄夫人二人,她们第一日来给她问安时,她便说得清清楚楚,若无要紧事,不必日日晨昏定省,睡个安稳觉要紧。
可无论她说了多少次,高夫人和黄夫人还是坚持,就算不晨昏定省,也会时不时来棠梨园找她,与她说说话打发时间。
后来新妇进王府,魏王妃直接免了两个新妇的晨昏定省,让他们年轻夫妇更有时间过好自己的小日子。
但无论魏王妃说得再多,两个新妇还是会日日给她晨昏定省,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