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景说胡定钦对他有知遇之恩,在他最无助和前路渺茫的时候给他帮助,甚至还发现了他的能力,一直给他支持和信任。
杭郁却觉得,张景其实自谦了,因为他那个成长环境,让他本人失去了自信,所以也根本不知道自己到底有多能干。
而真正捡到宝的,其实是胡定钦。
但在见到胡定钦之后,杭郁又多少能够明白张景的心情,明白他对胡定钦的仰慕,和与他共事的自豪。
胡定钦人也就四十岁上下的模样,身材很高,在一群男人当中,他依旧能够高出半个头,脸颊上线条分明,像刀刻似的,乍一看十分硬朗威严,或许是为了中和他这种气势,他下巴上留了一点胡须,眉眼之中还有一种病弱忧郁之态,整个人就又看起来有那么温和儒雅,显得平易近人得多。
根据杭郁听来的有关这位大掌柜的经历,杭郁不由得朝他示了一个礼,道:“久仰大名。”
胡定钦也朝杭郁颔首回了个礼:“公子幸会。”
他同样在打量杭郁,看他的年龄跟张景差不多,也就是二十岁左右?可这个少年身上,似乎有着那么点超乎他年龄的内在。
更让他在意的,是他手中的刀,低头看去,问道:“公子学武?”
杭郁将手中的刀抬来看了一眼,回答说:“我不学武,这不是我的,这是——一个刚认识地人暂时交个我保管的。”
这是童莜的那把侠士。
镜池树对杭郁宣告了所有权,知道他现在住在仁济堂,便暂时放他回来,让他明天早上就去花夕拾报到。
同时,也就把这把侠士给了他。
杭郁当时很意外,甚至还有困惑和怀疑,问她:“不怕我一去不回吗?你还敢给我刀?”
镜池树就笑了说:“敢给你我自然有自信收得回来,你要是觉得自己会跑,你也可以选择不要啊。”
杭郁不知道自己到底被镜池树拿捏了什么,但他还真的没有还回去,而是带走了。
胡定钦听杭郁说完,便说:“这应该是镜池树的刀。”
胡定钦一说完,众人几乎都噤了声,惊讶地看着杭郁,跟之前杭郁在饭桌上提起镜花门时简直一模一样。
张景也一样惊讶到了。
他刚才看杭郁的模样,只猜测到他应该是跟人恶战了一场,但他第一没料到是镜池树,第二没想到他竟然把人家的刀都给缴回来了。
是缴回来的吗?他赢了镜池树?!
杭郁给了回答:“是。”
胡定钦问:“镜池树收你做弟子了?”
原本是的,但是被自己玩脱了,杭郁说:“不是,是做奴隶,我打输了。”然后也就顺便地跟张景说:“她要我明天就去花夕拾,以后可能就住那里了。”
张景此时脑海里在不停地旋转,杭郁说的每句话他都需要理解一下,打输了怎么就成了奴隶了?成了奴隶怎么还给刀?
但脸上不显,还镇定地回答:“好。”
胡掌柜却忍不住笑了起来,“奴隶?有意思。”
“嗯,我也觉得很有意思。”杭郁也用波澜不惊的口吻说。
胡定钦挑眉,这少年比想象的还要有意思。
胡定钦看着众人都愣在原地,招呼了一声,“都累了一天了,秦婶,赶紧开饭吧。”
众人这才全都又跟活动起来。
胡定钦招呼着杭郁一起去吃饭,谁都没敢往杭郁身边多凑一句话,倒是胡定钦很随和地邀请杭郁跟他同桌上座。
杭郁无所谓坐哪儿,不过还是先看了眼张景。
张景也就笑了跟他说:“去吧去吧,掌柜的跟镜掌门是熟识,你要是得罪了她,掌柜的说不定能帮你说说情呢。”
胡定钦随和地笑道:“你要是真得罪了她,我也是说不起情的,顶多你要是被她打伤了,我可以看在张景面子上免费送你点药。不过看她把刀都送给你了,想必你也不会做出什么得罪她的事了。”
大家闻言,都笑了笑。
杭郁跟着胡定钦上座,张景却没有跟他一起,而是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等一坐下,众人就压着张景对他说:“哥!您是大哥!自己了不得不说,朋友也是了不得的!”
本来大家都还挺看好杭郁的,这么一个长相俊逸,家境也宽裕的尚都小哥,留下来结个亲也挺好的,但现在所有想跟他结亲的人心思瞬间已经飞了大半。
那边,胡定钦一边招待着杭郁,所谓来者是客,杭郁来了这么多天,他也不在,既然明天都要走了,那自己也尽个小小的地主之谊。
他像一个温和的长辈似的,关心了一些杭郁的情况。
杭郁也敬他是个长辈能人,也都有问必答,但答得简单:家住尚都,父母皆在,自己才疏学浅,一无所成,武功,平平。
问到这里,掌柜的也就没有多问下去了,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