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值八月的临安,绿柳如烟,水面清圆,荷景如画,湖面繁繁轻舟,船夫缓缓划行,水痕点点,连绵的吆喝声不停歇的邀人上船赏景。
“救命啊!来人啊!我家小姐落水了!”一急促慌乱的呼救声骤然出现在了这美景中,突兀十分。
胥念禾挤开人群,便看见湖面漂浮起一众人看不见的妖物——马首鱼。
胥念禾当即便明白是它捣的鬼,马首鱼是一种脑袋像马,颜色漆黑,就喜欢以捉弄人落水这种事为乐的小妖怪。
这些围观的人都只是看客,没有人施手搭救,转瞬之间女子就连呛了好几口水,胥念禾自知由不得她多加思索,在众人的惊呼声中,胥念禾纵身跳下湖,在湖下救人的时候她还趁机施一咒小小惩罚了一下马首鱼。
溺水女子身量轻巧,湖水也并非很深,胥念禾很快就将人救了起来。
只是女子方才吸入了太多水,暂时失去了意识。
胥念禾当即给女子做起了心肺复苏,“噗——”女子吐出了一口水,绵绵咳嗽,意识缓缓恢复。
见女子有好转的迹象,胥念禾暗自松了一口气,女子的丫鬟连忙拿来一些衣物给女子遮住身形。
胥念禾这才反应过来身边还有许多围观的男子,她莹白的脸上因为怒意透出点点绯色,墨发几缕湿贴在脸上和修长的脖颈、锁骨处,并不显得狼狈反倒显出些许洒脱肆意。
她可以理解因为礼节原因或不识水性的原因选择不搭救,但为何人都救上来了这些人围观之人为何还迟迟不散,胥念禾杏眸怒瞪,秀眉蹙起,厉声高喝:“看什么看!”
被胥念禾这样一呵,许多人面露尴尬,慢慢散了。
落水女子悠悠醒来,一双桃花眼噙了些泪,向胥念禾道谢。
胥念禾见她无事了,要了件略微厚实的外衫盖在自己身上,嘱托她日后出门带些侍卫之类便利落起身向她告辞。
落水女子拢着衣衫连忙追上:“我叫赵梦雨,不知小姐姓甚名谁?家在何处,小女好登门致谢。”
胥念禾看向赵梦雨,眉梢眼角弯弯的透着甜甜的笑意:“赵小姐的谢礼我已经收了,就不必了登门致谢了。”说着指了指身上的外衫。
说着不管不顾,扬长而去,留下一阵错愕的赵梦雨。
看着眼前的胥府,胥念禾知道这便是她此世的家了。
何管事凝神打量了眼前的女子片刻,胥念禾也不出声含着笑任由对方打量。
未几,胥念禾抬手晃了晃腕间的金累丝花卉珠纹手镯,唤了声:“何叔。”
何管事登时反应过来,猛得用手拍了下自己的脑袋,激动地将胥念禾迎进去,一路上跑着大喊:“小姐回来了!小姐回来了!”
听到何管事的声音,在院落中浇花、打扫的奴仆都恭恭敬敬的唤了声:“小姐好。”
何管事的喊声落在听者的耳里不过一息,主屋便走出一名中年女子,岁月虽然给女子的发丝添上几丝银色,白净细腻的脸上也有一些淡淡的皱纹,却丝毫不减她的美貌,时光再她身上沉淀出了一种独特温婉的气质。
胥夫人眼眸含泪,上前抱住胥禾,浓浓思念都遭这一刻融为言语,“软软!我儿!我的软软!”
胥念禾六年前重生到了这具身体十岁的时候,胥念禾重生后不久便被送到了野鹤老君身边,是以并没有和胥父胥母有太多相处,但固有的血缘关系是很奇妙的,此情此景,胥念禾的情绪也不免被胥夫人牵动,她回抱住胥母,轻拍后背,唤了声:“母亲,我回来了。”
胥母抹了抹泪,拉着胥念禾看这看那,从头看到脚,又从脚看到头,连发丝也是细细打量,眸色极尽温柔,又连忙叫下人端上饭菜、点心,亲自给胥念禾布菜。
胥何氏坐在一旁看着胥念禾吃饭:“软软,你一去清云观便是六年,娘和你爹爹、兄长都想你想的紧,可是野鹤道长又说若是见你便会破坏你渡劫,娘和爹爹只能强忍住对你的思念,最多只得给你寄些衣物、吃食过来,你不会怨恨我们吧。”说着说着眼眸又忍不住泛起了水光。
胥念禾见胥母双眸氤氲着的雾意,连忙放下筷子,安慰道:“怎么会呢娘!在观中野鹤道长教习了我许多知识,也时常教授我对父母要懂得感恩,能有这么好看又温柔的娘亲,我爱惜都来不及怎么会怨恨。”说着还将头贴靠在胥母身上。
胥母见六年未见的女儿一点不生疏自己,悬起的心也终于放下心来,听着胥念禾的话直觉得心里熨贴。
“再过两个时辰,你爹爹和兄长应该就回来了,见着你,不知道他两得有多开心呢!”胥母脸上淌着温柔的笑意。
胥父和胥长青一回来便见到满桌珍馐。
胥竹愣了愣:“夫人,今日缘何这么丰盛。”
胥母不说只笑,眼神望向门外,胥竹和胥长青也顺着她的视线看向门外。
只见门口站在一着净白窄袖短衫外套嫩黄短袖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