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了个休沐日,胥长青一早便携着胥念禾去了裴府。
“见过裴夫人,裴侍郎。”胥长青作为小辈率先拱手行李。
“小女见过裴夫人,裴侍郎。”胥念禾这几日学着规矩,礼仪动作虽不说做的有多么端庄,气度多好,但肯定也是挑不出毛病的,加之她有着自己独特的气质,礼仪倒还被她做的显出些些灵动。
“唉哟,这便是阿禾吧。终于见着你了,小时候裴姨还抱过你呢,那个时候你小小软软一团,现在一看真是女大十八变,如今长成这般可人儿模样,让人喜爱的紧。”裴夫人是个身形比较丰腴的女子,说起话来和和气气的,她将胥念禾扶起来。
胥念禾顺着她的搀扶起身,起身的时候眼眸轻轻一仰便看见了裴夫人施妆后仍然盖不住的眼底倦容。
看来这种裴公子的病略微有些棘手呢。
几人寒暄了一会儿,便进到了裴衡房内。
裴衡笑着和胥念禾问了好,裴衡给人的第一感觉定然都是一位温润如云的饱含书卷气的贵公子,胥念禾也不例外,只是近日的病给他增添了几分颓意,令他略显得有些沧桑。
“裴兄,你这病怎么回事?来势汹汹,一连这么久也不见好。”胥长青喝着茶水担忧地问着
裴衡眉眼微动,脸上露出一丝苦笑,“长青,你我之交,我自然不会瞒你。”
“这病并不是身体上的,而且精神上的。”
“这几日我总是做怪梦,我已连着几日都没有安心睡着过,开始我和家母都以为是受秋闱影响,自己心里有压力,但直到两日前……”裴衡说到这里便止住了,踌蹰着要不要说。
胥长青性子属于比较刚直那种,此刻又真正忧心自己的好友,便连忙追问:“两日前发生什么了?”
“两日前我不知怎么竟然上吊了,在我自己完全不知道的情况下,还好门房注意到我屋内的声响,闯了进来,要不然…….”
听完裴衡的话,胥长青喝茶的动作一顿,讶然道:“怎会如此?”
胥念禾本就与裴衡不熟,今天来这里也只是为了逃过学规矩,她行过礼后便默默坐在胥长青一侧吃茶,她原本正无聊地四处打量着裴衡的房间,听到他说到上吊之事,视线便扫向了他的脖颈,确实还有一丝淡淡的勒痕。
胥念禾的动作被裴衡收入眼里,裴衡温和笑道:“胥小姐若是乏味,可到府中园子走走,园内池塘芙蕖开的正甚。”
胥念禾缓缓摇头,说:“裴公子,我不去园子,我可以去看看你书案上的陶砚吗?”
裴衡一怔,随即道:“当然可以。”
在裴衡的允许下胥念禾走到裴衡的书桌处欣赏起陶砚,这个砚台造型奇特,三面环塑着十二座奇特的山峰,左右面山峰塑人像,嗯,有这么个砚台研墨习字也增添不少乐趣。
欣赏欣赏着,胥念禾却突然觉得闻到了一股奇怪的味道,她一时辨不出来,只得沿着味道的指引,最终锁定了书案上的一腾云纹墨色香囊。
她当即拿起香囊,闻了闻。
随即声色一凝。
“裴公子一直都是带着这香囊的吗?”胥念禾的出声一下子打断了裴衡、胥长青两人的谈话。
“这是家母为我缝制的,佩戴许久了。”裴衡不知道胥念禾为何会突然这么问,但依然如实回答。
胥念禾秀眉微蹙,拿着香囊走到裴衡面前,当着他的面又确认性地又嗅了嗅香囊。
裴衡的私人之物被外女这般作为他面容一下有些尴尬,脸上显出一些被冒犯的无措,撇过头看向胥长青。
胥长青自然也注意自己妹妹的举动,忙不迭的持拳咳嗽几声,问胥念禾怎么了。
胥念禾神色自若,似是自言自语:“合欢花、佛手、西洋参、薄荷、朱砂、琥珀、豆蔻、柏子仁、五味子。
“还有一味还有一味……还有一味是什么呢?”她的指尖有节奏的点在自己唇上,想要快速判断出来这最后一味。
倏忽,胥念禾眸光一闪而过,看向裴衡:“曼陀罗!”
裴衡、胥长青二人听她念了一长串药材名,也是感到奇怪,但是突然听到曼陀罗,尽管不通医理,但他们还是知道曼陀罗是有毒的。
胥念禾凝声正色道:“裴公子,你的香囊有问题。”
两人皆是一惊,裴衡连忙道:“香囊皆是家母亲手制作的。”
胥念禾回着:“裴姨自然不可能害你,但其他人不见得,这香囊里的九味要搭配在一起清心除烦、安神助眠功效,但是这多的一味曼陀罗却可以扰人心神。”
“裴公子,你且仔细想想你的香囊可曾经过别人的手?”
裴衡静下心,细细思量起来,迟疑一下道:“胥小姐你如初说来,约莫七日前,我的香囊掉过一次,后来是由书院里一名扫地书童拾与我的。”
“莫非…是那时候?”
裴衡招手唤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