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旖旖想着红豆指定跟盛明夷“通风报信”了,便也没给盛明夷传话,约定的时间到了便带着春暄和侍卫们往西郊去。
原先她还觉得带这么多侍卫出门排场太大,怕惹人非议,但她吃过太多“堑”,加上今日去见的又是殷鸿熙,无论如何她都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小心应对。
马车晃晃悠悠,没一会而就载着她来到了西郊的眠莺河畔。
此处池旖旖没来过,一下车只觉四下漆黑一片,树影撞撞,几乎瞬间,她就联想到那晚的菡萏山。
“姑娘,小心脚下,这里黑的很。”说罢,她提起灯笼往眼前一照,“哎,应是在那里吧。”
池旖旖顺着看去,就见不远处似有一风雅庭院,门口挂着两盏灯笼,环顾四周,方圆半里地似乎也就这一家亮着灯。
“应该是吧,过去看看。”说罢,便在微弱灯光的指引下上前。
当他们一众人等来到那庭院前,只见一青衣小厮早已候在门口,见他们过来,赶紧提着灯笼小跑着迎了上去。
“可是池姑娘?”
还未等池旖旖开口,春暄抢着问道:“殷鸿熙呢?”
那小厮见春暄一个丫头都敢大呼他家公子大名,一时心中有些不爽,但面上不显,依旧笑着答道:“我们公子已经在里面候着了,姑娘请随我来。”
说罢,躬身在前面带路。
春暄探头看了看,见没有异状,留了两个侍卫守在大门口后,便扶着池旖旖也跟着往里进。
庭院内凉亭垂柳,湖上小桥九曲十八弯,不像是京城景致,倒像是江南。小厮将池旖旖引到湖心雅筑之后,躬身道。
“还请姑娘独自赴宴。”
池旖旖还未说话,春暄先急了。
“不成,我得跟着我们姑娘。”
那小厮闻言,面有难色地抬头看了看池旖旖,见她不为所动,便妥协道:“那侍卫大哥们便留在外面吧,这小筑不过巴掌大的地儿,姑娘若有什么闪失,在屋内招呼一声,四下皆能听见。”
于是,池旖旖便和春暄一起进了屋。进屋后才发现,这间小筑确如那小厮所言,不过巴掌大的地方,却不知燃得什么香,竟有些仙气萦绕的感觉。步入这“云深雾绕”之中,便见一屏风,屏风后隐约能看到茶桌和坐在桌前的人影,应是殷鸿熙了。
他的书童这会正站在屏风前,见她们主仆进来,便越过屏风向殷鸿熙通报。
“少爷,池姑娘来了。”
殷鸿熙这才迎了出来。
“池姑娘,进来坐。”
池旖旖从春暄手中接过那套头面,随后独自走到屏风后,将头面放到了茶桌上。
殷鸿熙不知她是什么意思,便抬头看她。
“这套头面过于贵重,我与公子非亲非故,收不得这么贵重的礼。”
殷鸿熙闻言“啧”了一声,随即别开眼继续煮茶。
“若是我大哥送的,池姑娘恐怕就能收了吧?”
池旖旖不搭腔,只垂手立在原地。殷鸿熙又抬头看了她一眼,道:“池姑娘坐下喝杯茶吧,头面我收回便是了。今日请姑娘前来,也无非是想与姑娘说说话。”
听他说愿意收回头面,池旖旖便了了一桩事,想着侍卫春暄都在身侧,喝杯茶也无妨,便坐了下来,她倒想听听,他究竟打的什么主意。
没曾想殷鸿熙竟也不掖着,上来便问:“听闻前些日子,池姑娘去官媒那里相看了许多公子,可是想在京城寻一门亲事?”
话音刚落,池旖旖的眉头便皱了起来,她压着嗓音问:“你是从何得知?”
“我是从何得知的不重要。”殷鸿熙别有深意地笑了笑,“重要的是,姑娘此时是否还想成亲嫁人,在京城立足呢?”
此时池旖旖的脸色已经完全沉了下来。
“你想说什么。”
“我想说……”殷鸿熙眼珠子转了转,倒了一杯刚煮好的茶,缓缓放到池旖旖面前。不知他煮的是什么茶,只觉茶香四溢,雾气氤氲。
“池姑娘既然想嫁人,比起盛明夷,何不考虑常恩侯府呢?”
池旖旖因盛明夷和盛筠竹的缘故,对这位浮夸的公子哥向来是没什么好感的,此时听他这么说,便心道好笑,她哪怕这辈子都不嫁人,也不会考虑他呀。先前她之所以想着成亲,便是为自己后半生所考虑,既已知非良人,怎可能再一头撞上去呢?
“承蒙殷公子厚爱,我自知资质平平,是没这个脸面进常恩侯府的。”
然而池旖旖这边是礼貌婉拒,听在殷鸿熙耳朵里,倒成了她的欲拒还迎了,当下便一拍胸脯道:“我对结发妻子向来要求颇多,也因此迟迟没有说成亲事,年后便要十九了,我娘因这事时常愁得夜里睡不着觉,若此时我将池姑娘带回家去,她定然是满意的。至于门第差距,倒也不要紧,池姑娘可先以姨娘身份进府,待你为我生下一儿半女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