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所中的行为。
太后与长公主不和,此举是不满她对长公主的恭维而对她做出的惩戒。她不过是个在京城中毫无存在感的郡主,没想到会让太后大费周章地将她带来佛寺,又专门让她在夜里抄写佛经。
“臣女遵命。”萧蕴龄伏腰跪在地上,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不满。
在教化世人慈悲的佛寺中,信奉佛法的太后却借机刁难她,萧蕴龄想起昨日经过山门时心中浮现的惭愧,此时莫名觉得好笑。
宫女只给了她一盏油灯,随着夜深人静,灯火跳跃着越来越小,只剩下豆大的火光点在烛芯上,勉强可照得二三字。
太后已经离去,留下两名宫女守在萧蕴龄身后,一瞬不瞬地盯着她。
堂外树叶飒飒作响,高大的佛像垂眸怜悯众生,萧蕴龄撑着蒲团一角,微微直起上半身,她有些腿脚发麻。
刚一挪动,身后的宫女将戒尺抵在她背上,出声警告她:“郡主请端正坐好,不要对佛祖不敬。”
“知道了。”她恢复原来的姿势,将剩下的几个字写完。
宫女仔细检查她抄写的佛经,手指寻出几处的字迹凌乱,她将那几张抽出,令她重写。
等到宫女挑不出错漏时,佛寺四处已经暗下,萧蕴龄走出殿阁,半夜的凉风在建筑间形成诡异的呼啸声,传闻中降魔伏鬼的神将韦驮都不能令萧蕴龄停止战栗,她后背一阵发凉。
素色衣袂在走廊扬起,回荡的脚步声吓得她越跑越快。
长廊末尾悬挂的灯笼摇晃,纤长扭曲的影子在拐角处出现,萧蕴龄握紧手中的发簪,念叨着“无有恐怖”,警惕地看着那影子越来越长。
“郡主。”
熟悉的声音在黑影上方响起,是青莲。
萧蕴龄腿脚发软地走近她,她声音还颤抖着,“你怎么在这里?”
“郡主长久未归,我出来寻找。”青莲扶着她往般若院回去。
青莲舞艺精湛,身体轻盈纤细,但扶着萧蕴龄却稳妥有力,她身上的温度源源不断地从相贴的手臂传到萧蕴龄身上,驱散她的恐惧。
佛寺恢复清净庄严。
连续三日,结束一天的礼佛活动后,太后总单独留下萧蕴龄,灯盘装盛的兰膏一日比一日稀少,萧蕴龄几乎练就在黑夜中写字的技巧。
“能不能小点声!”
萧蕴龄跟着青莲回房时,林筝仪的声音触不及防响起。
青莲无声地撇撇嘴,每夜一迈进般若院,都来不及发出声响,那侯府小姐的尖利嗓音便按时响起,不闹到所有人醒来决不罢休。
“是我连累你们了。”萧蕴龄将房门阖上,对被吵醒的许霜音和梁妙道歉。
“分明是她挑事。”许霜音安慰她,她重新躺回床上,语气同情地劝道:“快歇息吧,明日……”
她说着叹息一声,剩下的话语吞回口中,太后身份尊贵无比,不是她能评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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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姨母,我求您让她回去吧。”太后寝殿内,梁妙拘谨地跪在她身前,拉着她的衣摆为萧蕴龄求情。
这副怯弱的模样,令太后想起了她的儿子。
“起来!”太后脸上神情不满,等梁妙颤巍巍站起来后,她训斥道:“你将来是中宫的主人,天下的皇后,这副不堪大用的模样怎能管理六宫。”
面容稚嫩的少女总是惧怕她的权威,太后见她双唇发白地强撑着,决定道:“回去后你随我进宫住,顺便与陛下培养感情。”
梁妙嘴唇翕动,却不敢说明自己的抗拒。她可能只有在三岁之前是随心所欲的,在陛下出世后,她的命运便和深宫中的某位皇子捆绑,他没有登基时她是皇子妃,他登基后她则是皇后。
“什么时辰了?”太后将手中珠串放下,望着屋外天色。
宫女躬身答道:“已近亥时了。”
太后今夜不耐烦面对外甥女,冷声道:“你回去罢。”
梁妙将要踏出殿门时,听到身后姨母对宫女的吩咐:“去唤她来见我。”
熬鹰熬了将近四天,是时候检验成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