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陈、卫三支卫队最终还是汇集到了一起前行。
大夫黄齐同几位陈国公子和宋国公子的随臣们策马走在卫队的前面。听着后面那辆大马车上年轻人们放肆的喧闹,他们颇感头痛和无奈。几位大人也不由相对调侃,皆叹他们已经老了,如今的这些年轻后辈可是英杰频出,不可小觑。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彩色大马车里的欢笑声吵作一团,简直要冲破云霄。
马车里,一众公子们和少女们正凑在一处,兴高采烈地玩着博戏。
御说和沅君这次可是被玩惨了。
公明平日里最爱玩,对什么规则都上手的十分快。陈霄就更不必说,这游戏的规则就是他发明的。他准备了三颗骰子,骰子一落定,参与者必须要说出对应三个数字相加字数的词语诗文,还要和总数的声律押韵,答上的成功过关,答不上者,就要被罚头上戴花一朵。最后,谁头上的花最少,谁获胜。花最多的那个则要接受赢家的“残酷惩罚”。
一众姑娘们可是乐坏了。男子戴得鲜花满头,这种景象可不常有,更何况是看多国公子一起出丑。这一路上每逢休息,姑娘们只管去附近捡那最鲜艳的花采来,就等着看谁到最后“繁华满头重似锦”。
比起戴着不多的几朵花的公明和陈霄,御说和沅君此时头上已经插得是满满当当。
堂堂五尺男儿,满头花别在发间,由着被人嘲笑,这滋味着实不太好受。而且眼下已经是最后一轮,决定生死的时候要到了。最后的输家要在沅君和御说中决出。
御说颇为紧张地把骰子掷在案上,骰子飞速旋转,最后落定。
众人定睛一看,三个一。
“嗷嗷!哈哈哈哈!”御说顿时一副大难得脱的表情。三个字的诗文,对起来,可比十个字以上的容易多了。
“三个一,从韵三。我对,打秋千。”
御说过关,众人便齐齐望向沅君。
沅君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咽下一口口水,她也将骰子扔了下去。
骰子刚落定,马车里就爆发出一阵雷鸣般的哄笑,因为沅君掷了,三个六!
陈霄和公明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因为这一路上,从来没有人掷出过这般地狱级别的数字。
要对十八个字,从韵十和八,而且韵脚交替。
沅君简直要哭了。搜索枯肠,绞尽脑汁,她接往下对:“秋意堪迟,催华发。细雨如织,叶焜华……叶焜华……”
十八个字,从韵八,为什么要是十八?!为什么要是十八?!这要怎么对?!
沅君觉得往日自己背得那些诗文,此刻仿佛全都从脑海里躲起来了一般。
陈霄摸着自己的下巴,不怀好意地看着沅君:“沅君,对不上来就认输吧!”
御说也趁火打劫,眉飞色舞:“沅君,对不上来,就认输吧——”
就连公明此时也落井下石,抱肩一本正经道:“沅君,对不上来,就认输吧。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车上的少女们叽叽喳喳闹作一团:“认输吧!认输吧!”
于是在这群人沸反盈天的搅局中,沅君只得举起白旗。
陈霄清了清嗓子:“下面,我宣布今天的惩罚规则。输得人,要被这车上所有的姑娘们——每人香上一口!”
车里的少女们顿时沸腾了,有些人甚至惊喜地叫了起来。“沅君公子俊俏的紧哩!主人罚的好、罚得妙!”
沅君愣住了:“等一下!香上一口是什么意思?!”
陈霄摆摆手:“姑娘们,还等什么啊!”
陈国小公子一声令下,车上的少女们顿时都扑向了沅君。离得近的,率先把沅君扑到,“啾”的一声,在她脸上就是一口。
“啾!”“啾!”“啾!”“啾!”
马车里,只听见香艳的声音此起彼伏。被淹没在女人堆中,沅君只觉得脑中雷鸣阵阵一片空白,仿佛天都要塌了。
“哇——”御说坐在一旁,看得两眼发直、口水横流。“早知道是这样,我就是输十次,也愿意啊!”
待到她从脂粉堆里挣脱出来的时候,看到她满脸的红色唇脂印子,公明、陈霄,还有御说都笑得不能自持。
沅君从混乱中挣脱出来,在人群的喧闹声中还来不及反应。良久,她从呆若木鸡到发出一声尖叫:“陈——霄!你是故意的,你给我等着!”
鲁国,须句城。
众人行车多日,这晚在须句城的一处驿站投宿。
是夜,天空中繁星如斗,举目望去灿若银河。
沅君和陈霄两个人倚在客栈里的勾栏上,各自抱着一个酒壶,看着满园的星斗,喝得微醺。
“陈霄,你可真是个妙人。我喜欢和你交朋友!世人都说你姐姐桃花公主生得各种娇美,我还不信,今天见了你,我可算是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