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刺客催促道:“万万没想到大兖佞臣,也会去喜欢人,眼前两条路,速速选一个!”
阮玲珑退一步是万丈悬崖,向前走几步便是步步紧逼的刺客,温千楼将手中的剑递到了她的手中,他握起剑刃,将剑尖抵在了自己的脖子前,献血自握拳的掌心缓缓流下。
温千楼看向她时,眼中多了几分释然,他微勾起嘴角,“玲珑,此生能遇到你,我很欢喜,比起以前麻木的日子,与你相伴的时日确实我这辈子最快乐的时光了!”
他缓缓合上了眼,轻声道:“我总有辜负你,你动手吧!”
阮玲珑握着剑的手在微微颤抖,她心慌意乱想了许多的法子,试图寻找他们都能活下去的生路。
半晌,她猛然将剑从他手中抽离,剑刃上的鲜血一滴一滴落在地上,她转头看向刺客,冷声道:“你们大兖之内的争权夺势,我本不应搅入其中,分明是你们大兖主战之人,想吞并我大邺的!”
她将剑尖调转方向对准了那些人,恼怒道:“若非如此,我父皇本能应对谋逆反叛的,若温千楼死了,大邺也可能再陷战乱,所以他绝不可以死!”
阮玲珑看向一旁甩着尾巴悠然吃草的白马,她看向自己身侧的温千楼,朗声道:“温千楼,听闻你驯兽之术出神入化,我觉着让它带着你逃出去不成问题!你可是大佞臣,怎可轻易死在此处。”
温千楼看着她眸中带着决然,神情满是坚毅,一股不祥的预感的涌上心头,他紧张问道:“阮玲珑,你要做什么!”
阮玲珑执剑忽然冲向了刺客,颇有几分习过武的模样,“温千楼,我只求有朝一日,你能带着我的双亲逃出皇宫,叫他们能自由而活。”
不要似她这般,永困王庭之中不得自由。
黑衣人素手一挥,刺客已执剑向阮玲珑冲来,剑柄重重撞向她的手腕处,那剑便轻易从手中脱落。
温千楼正要抬手吹哨,望着被制服在地上的阮玲珑,他却忽然停下了动作。
“住手!”
刺客将阮玲珑的双手绑在了身后,将人压到了众人前,将剑抵在了她的脖子上,剑伤之下有血缓缓渗出,流入了衣领中。
他威胁道:“温千楼,你莫要以为我不敢杀她,只要你肯自戕,我便放了她,往后她依旧是大兖的太子妃。”
阮玲珑望向陷入两难抉择的温千楼,她既也想知晓,自己在他心中是何分量。
“好!孤答应你们。”
阮玲珑闻言眸子一紧,他竟真的肯放弃自己的性命……
温千楼抬手摸向藏在衣领之下,挂着坠子的地方,用口型说道:我心悦你,愿你岁岁年年平安无忧!
他忽然转身朝着一旁跑去,从悬崖之上一跃而下。
阮玲珑震惊得看着他消失在悬崖上的背影,待回过神来,她声嘶力竭喊道:“温千楼!”
她拼命挣扎着,想要挣脱扣着自己肩膀的手,皆是徒劳。
她在心中默念千百遍,带着几分悔意。
温千楼,我不怨你了,你快些回来。
刺客首领示属下前去悬崖边查看,冷声道:“去看看温千楼是不是真的跳崖了,阿云,你们带人去悬崖下搜寻,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是。”
阮玲珑被绑在马背上带回王庭,宫人们见到气势汹汹御马奔跑在王庭中的人,纷纷跪地禁了声。
阮玲珑亦被带回到金鸾殿中,那人用剑斩断了她绑手的绳索,一把将她推入了殿内,指责道:“似你这种太子妃,着实配不上我们大兖太子,待太子登基为帝时,便是废你之日。”
阮玲珑从冰冷的地上缓缓站起身,发髻虽已散乱,但她毫无怯意,嗤笑一声。
“当真我瞧不出你们这些人的龌龊心思,温千楼佞臣一死,太子又是个软弱的,你们早想着自己把持朝政,大兖国强,其中又有多少温千楼之功。”她怒视着门外的人,“我就等着大兖四分五裂了。”
那人冷哼一声,命人将殿门从外重重关上。
阮玲珑努力平复自己愤恨的心情,转头朝着殿内走去,此处的陈设还如自己嫁到东宫前一样,她虚弱无力的坐在了黑石板的台阶上,回想着二人在殿内相处时的场景。
那时自己还不肯原谅温千楼,总是对他冷眼相待,他坐在茶桌前,只为讨一杯自己亲手煮的花茶,他从阴阳怪气到被自己怼的无话说,到最后好话说尽,也未得半盏茶。
想想那个时候,她其实过得也算快乐。
阮玲珑将脖子将的坠子取出,握在了掌心中,她轻声道:“温千楼,你定会平安无事的,祸害遗千年,你断不会轻易死的。”
阮玲珑听着外面传来的钉木板声音,心中并没有像当初来到大兖时,忐忑不安。
她觉着身形疲惫,便蜷缩着身体,躺在冰冷的石板上缓缓合上了眼。
傍晚时,阮玲珑是听到殿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