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梁后宫,皇后、贵妃之后便是贤妃。
谢灵玉是贤良淑德四妃之首,入宫已然八年,只生育康宁公主一女。
她虽然不是后宫中最受宠的妃嫔,但却是位置坐得最稳的娘娘。
谢朱玉如今是寡妇,赵云正死了还没半月,她只能穿着素白衣裙入宫。
她只是一般臣妇,走了西侧门,绕了半个时辰才入了乾祥宫。
这是谢朱玉第二次来姐姐的宫殿,淡雅精致安逸又带着几分奢靡。
宫人对谢朱玉恭敬,引着她到了门口。
她经允许之后,缓步进入内殿。
终于,她看清了上首女子面容,她许久未见的阿姊,依旧是美人,只是脸上多了成熟的风韵。
穿着绯红色宫装的阿姊静静盯着她,只是淡淡叫了一声:“阿朱?”
宫女侍奉在左右,谢朱玉跪地叩拜
,“臣妇谢朱玉见过贤妃娘娘,娘娘千岁万安。”
谢灵玉却是突然起身来,上前来扶人起身,“阿朱,起来吧。这里没有外人。”
“谢娘娘。”谢朱玉知道无数双眼睛瞧着,她是万万不可失去礼数的。
谢灵玉眼眸扫向众人,威严盛浓:“你们全部退下,本宫要与舍妹叙话。”
众人应是,全部退下。
殿内悄然,姐妹二人拥抱在一起,无声地哭泣。
“你这坏丫头,为何才来见阿姊!收到你的信,还以为你想离开郡王府,我也好为你做主,你竟然说只是叙旧情,见面而已。”谢灵玉边哭着,边埋怨着说道。
“阿姊,我很想你,我想你和阿母,阿父还有阿兄……我很想你们,想你们吃不下饭,睡不着觉。”谢朱玉重活一世才知道只有父母姊妹
兄弟才是最亲的人,赵家人又算得了什么。
谢灵玉拉着妹妹前来坐下,“来了便好,想念便好,阿母希望你能离开郡王府,带去你雁门关,可是你偏偏又过继了两个孩子,是不是郡王府逼迫你的?”
谢朱玉含着眼泪有点无奈,“陆瑾是不是要去雁门关与北原和谈,这次便是割地送银子对不对?阿姊,我其实担心父兄会不会因此获罪?”
“你怎么知道如此要事?这可是朝廷机密。阿朱,此事万万不可再提。你可知道?”
谢朱玉点头应是,果然是她重生了。
“父兄在雁门关已经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雁门关一日不破,父兄就一日动不得。你且放心。”
姐妹二人一道用了午膳,听闻皇帝要过来午休,谢朱玉还有事情,便出宫去了,临走还
悄然为阿姊留下了一百两银子。
后宫比后宅争斗还要严重,时常需要银钱,谢朱玉最是明白不过。
在马车上,谢朱玉海聊了自己的公主侄女,长相并没有像阿姊,应该是像了皇帝。
她还从未见过皇帝尊荣。
谢朱玉戴着围帽,在庄子上,铺子里,许多地方又去转了一圈,发出了最明智的一条命令:囤粮,且囤的越多越好。
她还在阿姊跟前打听到了陆瑾出京具体时辰。
届时,一封家书便可带出。
不过,到底郡王府还是安稳不下来。
她刚回府,就听下人说赵云正父亲的庶弟赵城上门来讨账了。
这会儿听到如今当家的谢朱玉回来了,李纯菊就派人来请她快些过去。
谢朱玉倒是不急,不慌不忙换了衣服,吃了晚饭,才要过去。
催了三催
,她才带着张嬷嬷过来。
李纯菊脸色已然难看到极致,“你到底在做什么?你叔父可是足足等了半个时辰?”
“自然把账算清楚才来的。母妃,您先瞧瞧账目?”谢朱玉行礼之后,便回应道。
这位叔父如今才四十岁,就满脸横肉,看来日子过得很不错。
就为了百十两银子便来欺负孤儿寡母,还真是好意思。
账本到了李纯菊手上,她看完之后,脸色更难看了。
谢朱玉可是把账算到了她头上,算成了私人借钱,并非郡王府主动借钱。
“你才当了几日家,就把我这婆母不放在眼里了吗?”李纯菊发难起来。
谢朱玉却是一副惶恐模样:“母妃,您严重了,儿媳向来尊重您,孝敬您,二叔父以及赵氏人都是清楚的。叔父,您说是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