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纯菊被关祠堂两日,听闻还晕过去一次。
还被老太太派人泼醒了去。
有人已然到老太太跟前求情了,说李纯菊到底四十岁的人,经不起这般折腾。
谢朱玉带着清粥小菜馒头鸡腿来瞧她的这位好好婆母。
她是黄昏时候带着张嬷嬷一道来的,并未惊动其他人。
张嬷嬷推开祠堂门,谢朱玉起身站在门口就看到平日里精致且端庄的郡王府窝在角落里,形容素镐,头发凌乱,狼狈至极。
短短两日罢了,就把一个人摧毁到如此地步,谢朱玉不信。
李纯菊演戏的可能性很大。
谢朱玉感受到了李纯菊审视的眼神,“婆母,你终究是死不了。赵氏宗族没有人会想着让你死的。你倒也不用演戏给我看。你杀我,害我
,我受到的伤痛与侮辱还抵不上你两日在祠堂?”
她缓步走近祠堂,张嬷嬷迅速将轮椅放进来,而后把门关上。
谢朱玉俯身对着赵氏宗族所有的灵位牌拜了三拜。
“你的腿没事?”李纯菊却是关注点在这里,她眼眸里写着对谢朱玉的质疑。
谢朱玉笑了笑坐回轮椅,“怎么,没死、没残,让你失望了?”
李纯菊自嘲笑了笑,咽了咽口水:“是我没死,你来送我一程?”
张嬷嬷早就把饭菜摆到了李纯菊面前。
“是我不想婆母饿死在祠堂罢了。哦,对了,你那远房亲戚怕是又收不到银子了,你差的人太过无能,又被人抢了。”谢朱玉冷嘲一笑,偏偏就要在伤口上洒盐。
“你说什么?你胆敢!你与那强盗
又有何异?”李纯菊想到上次差点被打,压抑住骂人的冲动,咬牙切齿地质问。
“你与杀人犯又有何异?婆母,你那远房亲戚到底是谁,有那么重要吗?”谢朱玉似笑非笑问道。
李纯菊沉默。
谢朱玉对着灵牌双手合十说道:“列祖列宗在上,谢朱玉今夜不敬了。您诸位在天有灵,看到如今一切,怕是失望至极了吧?”
“你滚!谢朱玉你个贱人,你少在这儿惺惺作态,耀武扬威!别等我从祠堂出去,届时便是你的死期!”李纯菊情绪又失控了,她已经够狼狈了,谢朱玉还在此侮辱她!
谢朱玉哂笑,“你说你儿子要是看到你如此,会如何呢?婆母,你可要好好活着,说不准您的儿子还能回来呢。”
李纯菊
顿时慌了,“你胡说什么,你知道了什么?阿正是你的丈夫,你可不能害他!我死不足惜,阿正没有错。”
张嬷嬷在一边都听到的心惊胆战,什么意思,世子还活着?
“有其母必有其子,上梁不正下梁歪,他无辜吗?与别的女子欢好的时候,可否想起在家守寡的我?想让他回来吗?你当然想!不过……”谢朱玉双手放在膝盖上,坐得笔直,但面容冰冷,且带着嘲讽。
“你……你到底想怎么样?你到底想怎样!”李纯菊彻底慌了,她几近咆哮!
谢朱玉却不回应,而是道:“张嬷嬷,走吧。聒噪!”
张嬷嬷回神,应是。
出了门,谢朱玉对守门的小厮说道:“夜里极冷,莫要冻到郡王妃。你们两个轮流值守
吧,别太辛苦。”
小厮应是谢恩,满腹都是夸赞之词,世子妃真是个大好人哪!
谁家主子还能如此体恤下人的。
“嬷嬷,明早派人来暖汤。传下去,近日天冷,每人每月涨上二钱银子。每房都允许每日增进一盆炭,每人赏一匹布,寒冬腊月的,总得有过冬的衣裳。记着,尤其是郡王妃院子里的人要多加关爱,不可苛责。”谢朱玉边走边吩咐道。
张嬷嬷连连应是。
走到僻静处,她终于忍不住问道:“主子,世子真的在世?”
谢朱玉冷哼一声,无限嘲讽,“嬷嬷以为呢?”
赵云正活着,真的活着。
张嬷嬷怕是都不敢相信吧!
这样的事情能承受的又有几人呢?
张嬷嬷不敢应声。
她心里已然相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