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吧,我这段日子看的头晕。”弘历苦笑下意识的抬手揉眼睛,富察氏温热的双手伸过来替他不轻不重的揉着穴道,躺在塌上想起富察氏怀孕,弘历抬眼关心的问了句。
富察氏嘴唇翕张,想起高氏雷厉风行的管家摇了摇头苦笑,至今还有些不敢相信:“妾身月份大了就把后院事务给了高氏,本来想着麻烦四爷身边的李玉公公。
毕竟后院里春芳刚升格格又有璜哥儿照顾,给她不妥。身份合适的飖儿妹妹又素来体弱,也不妥。前几日飖儿妹妹来院里主动给羲和分担,羲和还有些担忧呢。”
“给她之后,后院里竟是丝毫不差,规矩也比羲和管的时候齐整。”
“那等你生完这胎,我就以你的名头给高氏一个体面。”古代千百年来女人除了子嗣问题紧抓不放,剩下的就是家里财政大权,富察氏愿意让出管家权,这已经很贤惠了。
富察氏闻弦音知雅意,应下这句话。
弘历不仅兼了这一个差事,还有查询京城粮仓的补给,等到他清查完仓库米粮,大半个旬日过去庄亲王腆着肚子才告罪来迟。
庄亲王摆出和善模样,没有流露出一丝惶恐,笑着亲切的过来打招呼:“贤侄,今日怎么来了,不在所里温书,十六叔可听说贤侄最近在忙着修订诗集,撰书是流名青史的大事。”
苦口婆心以长辈的名义说教,话里深意不言而喻根本没把他当同事,而是亲戚关系。
“十六叔来得正好,弘历早就听闻十六叔博闻强记,如今去外面游览一圈应当正是思维敏锐,咱们看试卷吧。”
弘历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庄亲王也自知无理顿时结巴,悻悻地回了句,好说好说。
弘历懒得和他多话,人员到齐,两人抓紧核查历年封卷的试题,十年寒窗无人问,一举成名天下知,难怪范进中举会疯,看着贴着封条的考卷箱里密密麻麻的卷封,弘历不禁感叹科举的不易。
所以他核查起来仔仔细细也没觉得步骤繁琐,两个月的时间他和庄亲王几乎除了打卯闭门不出,在礼部住下来。
一分事业一分精神,专注的结果就是弘历发现了一个问题。
远在千里之外的福彭吩咐完负责的巡逻兵头抬眼,一晚上的功夫老天爷便设了个大坎,延误战机,这密密麻麻厚实的雪银装素裹,硬是把军队拦在了河流山谷里,他收回四处查看的目光,手插进靴子旁边的地里,白皙的手腕被鹅毛大雪瞬时掩盖住。
他在这最主要的目的除了想建功立业,还有一个四阿哥交代的任务,事关重要,若是出了差错恐怕这几日他都寝食难安。
积雪太厚,清军只能就地驻扎,这一瑞雪倒是阻挡了清军的进攻,帐篷里取暖的岳兴阿端着碗羊骨汤出来,想起这悠悠叹道。
“这场仗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岳兴阿默了默把碗推过去,福彭腹中饥饿,先灌了口浓汤,两手抓起棒子捧到嘴边撕了口嚼着。
“想喝里面还有。”福彭推拒,岳兴阿木着脸,一来一回间两人无法释放的肾上腺素促使他们雪地里动手。
岳兴阿这个老大哥咋舌,甩甩发颤的手,不愿四阿哥器重平郡王,不光他是八个铁帽子王之一,原是有原因的,这家伙弓马骑射娴熟,腿上功夫也夯实。
“你没事吧。”岳兴阿感受到福彭关心的目光不禁苦笑,心里想的是若是他在举业上从此停滞不前,乾西二所会雨后春笋涌出大量人才,他们只会越行越远,最后成为泛泛之交。
“我先走了,等校场比武时,我请教傅尔丹将军,到时候在与你作陪。”岳兴阿强撑起笑容,起身回去。
“好,那我等着兄长来日切磋。”上前拍拍壮硕的肩膀,福彭知岳兴阿心思敏感,又察觉到他在人堆里尴尬的神色,出手太重有些过意不去。
七年开春化雪之际,速回,弘历派楚卫传的信寥寥几字,几人硬是耽搁到炎炎夏日,彼时两军各有胜负,福彭他们既不扎眼也完成了来这的目的后,便跟着回遣部队返京。
早春二月,乍暖还寒,即使妯娌之间仍避不了出嫌隙,更别提共侍一夫的女人。
生了永璜的春芳看着弘历整日里宠爱富察氏生的女儿便一阵气闷,又听了丫头不经意的一句话,起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