签了三千多万。”
“沈惜墨,”林淮洲觉得这个名字有些熟悉,又一时想不起。
“沈大律二十八岁就是XX案律师天团的召集人,每周要去商务部汇报案情的那种大案,当年可谓一战成名,”九五感叹。
“是吗?我在集团律师库里没见过这个人,”林淮洲蹙眉回忆。
“洲大少,您贵人事儿多,顾不上集团法律部这一摊,”九五冲他翻白眼,嘲笑他的无知。
随后有耐心解释道,“他这种级别的大律师哪会亲自代案子,不过是交给下面的人做,律师库里的XX团队、XXX团队,噢对了,还有那个XXXX团队,都是他的人,”九五随便点了几个团队,皆是战绩赫赫的大团队。
随后,九五神秘兮兮地附过来,压低声音,“姜风眠,他老丈杆儿。”
林淮洲有些错愕,前面那些事情不足为奇,但是沈惜墨的岳父一年前差点被搞死,传闻是女婿扭转乾坤硬掰回一城,后面还将竞争对手逼得破产,这位关键先生又协助岳父低价入主,通过兼并重组将对手公司收入囊中,堪称凤凰涅槃的经典案例。
“听说他和老婆关系不咋地,跟老丈杆儿却是实打实地穿一条裤子,”九五忍不住八卦。
“你睡人家被窝儿了,什么都知道,”林淮洲拿胳膊肘怼他,笑骂。
两个人微微用题外话来缓解肩头的重压,谁都知道目前的局势严峻,这件事办不好会有什么后果不言而喻。
林淮洲是林氏集团安排过来的钦差大臣,沈惜墨是办案律师团的话事人,双方立场一致却又微妙地相左,说开来,是林家的家事,真把犯事的叔辈们彻彻底底交出去,属实大失人心,到底是对他将来掌权不利。
“沈律师,这样大张旗鼓地搞内部访谈,尤其是集团高层访谈,我压力很大,不知道能配合多久,”林淮洲点烟,递给沈惜墨一支。
沈惜墨摇摇头,示意自己不抽烟,“洲少放心,我作为律师,唯一关心的只有案件本身,对于你们集团的内部政治……换一种更直白的说法,我们至少在同一件事情上是一致的,就是让老爷子满意。试想一种情况,如果我们这边遮遮掩掩,基本的案件事实都没有摸清楚,将来对簿公堂,对方却把所有不利事实当庭丢出来,这顶欺君之罪的帽子,是不是我们俩都跑不了?”
林淮洲沉默良久,沈惜墨也不再说话,只是拿起那支烟,偏头点燃。
“沈大律不是不会抽烟吗?”林淮洲笑道。
“以前抽,”沈惜墨笑着看看手里的烟,“我爱人不喜欢,就戒了。”
林淮洲有点奇怪,九五不是说这个姓沈的跟老婆关系不好吗?看来他的情报也不是百分之百准确。
正好到了午饭的点,沈惜墨的秘书用托盘端进来一碗牛肉面,面碗上印着红色的店名,有些刺痛林淮洲的眼睛,让他突然想到一个人,有一刻的失神,“你也爱吃这家的牛肉面?”
“真不好意思,我们工作餐简陋,准备不周,”沈惜墨会错了意,以为林淮洲也喜欢吃,回头嘱咐秘书,“赶紧再去买一份来。”
“不用了,”林淮洲已经回过神来,笑着摆摆手,客气几句就回到自己车上。
他闭着眼睛,那个女人再也没联系过他,没有哭闹、没有谴责、没有质问、没有要求分手费或补偿,就这样无声无息又干净利落地退出了他的世界。他也没有联系过她,大概因为她高调划清界限的方式让他怒不可遏,且他跋扈惯了,即使明白自己理亏,也不会主动低头。
也许是为了起到震慑作用,老爷子要求开刑事合规讲座,沈惜墨主讲,集团的高层、法务、财务、入库律师,乌压压地坐满了会议室。林淮洲坐在主席台高处,在人群中一眼就看到了那个女人。她穿着白色的西服,里面是一件深蓝色的连衣裙,剪裁利落大方。也许是出于场合的考虑,大波浪换成了长直发,直线条多了,称着她的脸美得愈发凌厉,像一把寒光闪闪的刀,光晕中满是生人勿近的刀气。林淮洲不由得叹气,不见面时无论有再多的理智,一看到她就跑得无影无踪,百爪挠心的痒,让他开会都集中不了心思,就想要立刻马上把她弄到身边,即使是用强也在所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