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了?”
“三日。”
瞄一眼温雪后脑勺,申屠琰冷嗤:“短短三日就把后院搅的鸡飞狗跳,怎么在本宫面前还是这幅唯唯诺诺的模样?!”
未等开口,下巴倏地收紧,用力抬起,带有惶恐的黑瞳中倒映出骤然放大数倍的脸。
他擒着下巴的手寒意逼人,温雪不适应地皱眉扭下巴,企图挣脱,却被他箍得更紧,近乎捏碎下巴骨。
上挑的眸中射出阴鸷的目光,温雪眼中含泪,哽咽道:“奴婢生得这张脸,若想在后院活下去,只能想尽办法,用尽手段,还请太子殿下给奴婢一条活路!”
眼泪滑过脸颊在脸上留下浅淡的泪痕,同时也落入申屠琰心底,拨起心弦。
他皱眉,近在眼前的脸与记忆深处那张脸重叠,眼中荡漾起的柔色不过瞬息烟消云散,“拙劣!”
嫌恶甩掉下巴,申屠琰脸上阴云密布,充斥着冷肃的眼神中闪烁着令人胆寒的冷意,看温雪的眼神愈发凌厉,仿若在看一个死人。
纵然长得七八分像又如何?斯人已去,她回不来了。
申屠琰侧身,不愿再多看温雪,“本宫不喜两面三刀之人,再生出妄念,”他语气稍顿,嘴角勾起戏谑的笑,“本宫会亲自毁了这张脸,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这时敲打亦是底线。
温雪鼻涕一把泪一把:“多谢殿下救命之恩。”
“奴婢只想在太子府活着,绝不会对殿下生出非分之想!”
申屠琰讪笑,仿若听到天大的笑话,“有自知之明最好,伤好后起留在竹轩当洒扫丫鬟。”
消息传开,李香荷气势汹汹冲到厢房,“踩着我上位很得意吧!”
温雪铺好新被褥才懒懒“嗯”了声,见她还涨红着脸杵在门口,才继续问:“还有事?”
李香荷目眦欲裂,手痒痒地差点给温雪一巴掌,想到附近有多双眼睛盯着自己,她才蜷紧手心,“别以为成为竹轩的洒扫丫鬟就能攀上太子!你和太子永不可能!”
前所未有的危机感让她无法保持冷静,更无往日傲气。
太子府不少丫鬟,尤其贴身照顾太子的丫鬟,多多少少与画中人有类似特征,伺候太子多年,她能感知到太子对温雪不同于其他丫鬟的重视。
李香荷的直觉告诉她,再任由温雪发展下去,她一定会取自己而代之!
“难道你行?”
一句话呛的李香荷无话可辨,温雪环抱双臂,嘴里发出“啧啧”声,含笑的眸子上下扫觑,“三番几次强调,莫非香荷姐姐想攀附太子殿下?”
李想荷面色骤变,“胡言乱语!”
她面目扭曲地指着温雪,咬牙切齿道:“藏好你的狐狸尾巴,再被我抓住有你好看!”
说完又回头剜了眼,才怒气腾腾离开。
腊月十五夜里又下起鹅毛大雪,等东边的天翻起鱼肚白色时,雪才将停。
竹轩银装素裹,温雪哈口白雾才握紧铁锹,铲豆腐块似的铲起雪块,垒着堆在墙角,再用扫帚扫除碎雪才算大功告成。
努力半个时辰清出小片空地,还没喘上一口气,旁边传来“哎呀”的惊叫声,个头不高身材适中的丫鬟提着水桶,上台阶时,摔了个狗啃泥,一桶脏水洒了满地。
温雪静立在旁,丫鬟巴手足无措,“抱歉,我不是故意增加你工作量,我……”
“给你。”最后几字还没说出口,温雪扔去铁锹,不忘提醒:“最好殿下回来前清理好,以免结冰误伤殿下。”
丫鬟皮笑肉不笑铲雪,眼睁睁看着温雪从屋里搬来凳子小桌和一壶茶,手里抓把瓜子,一边磕一边品茶。
对付这种没事找事还事后装好人的人,就该狠狠敲打,长长记性。
吐掉瓜子皮,李香荷的怒吼乘风而来,“竟然偷懒!”
三步并作两步穿过月洞门,温雪端起茶盅呷口茶水,懒懒瞥她一眼,才浅笑道:“香荷姐姐可不能冤枉我。”
“是她在台阶上打翻水桶,还帮我干活,我自然乐意。”
说话间余光捕捉到不疾不徐走来的申屠琰,眉心一跳,吹散茶盏上的热气后,二指按着瓷杯边沿,顺时针轻晃两圈,才送至嘴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