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枫唇边泛起血丝,嗔怒道,“走开。”
暗淡的灯光下映得少女愈发娇艳,就像不染俗世的妙人儿一般,美艳动人。
少女的眼中泛起了泪光,她不甘,父亲戎马半生,却被众人算计,她不甘,熟读诗书的她竟遇上这些折辱,她不服这盛世,为何不能多些公正,少些手段。
男子一脸猥琐的嘴脸,小心翼翼地将少女的束带解开,缓缓将外衣渐渐褪去,颜色明艳的亵衣在灯影下很是显眼。
长枫猛然想到父亲,若是父亲在就好了。若是父亲在,她绝对不会忍受这样的折辱。一双明亮的眼睛此时像是从地狱观摩世间,愤怒和阴狠根本不能真切地传递她的心境。
“啪”的一声,紧关着的门突然被撞开,处在灯影余光中的少女,半张脸在光里,看不清来人的模样。
长枫的视线逐渐模糊,眼眸勉强看见那个身影,焦急中的一声“长枫”传进了她的耳畔,她知道,那人必定是余修远。
余修远一进门,一眼就看见了长枫,还有她半解开的衣裳。
他快步上前,抓起男子衣襟,三拳打完才转身。他快速将身上穿着的披风解开,迅速地披住那肩膀展露的一抹春色。
“长枫。”他柔声道。
顾允此时赶了过来,瞬间了然,抓着旁边已经鲜血淋漓的男子猛勾一拳,很快就将男子带了下去。
眼看着叫唤多声,长枫还是未曾回应,余修远顿时急了,将长枫抱起就走,嘴里更是急促地叫唤,“派人去请郎中”。
顾允看见余修远急促地从身旁跑过,余光再次看向那个鼻青脸肿的男子又是一拳,挥手示意手下感觉去找郎中。
没人知道,在这个房间外,有一个人不动声色地将房间里的事听了个清楚。
“废物!”手中的酒杯倏然被摔在披着毛毯的地上,不落一点声响,但是在场的几人都站得笔挺。
王世启昨日路过风记当铺,偶然间却看见一个丫鬟进进出出,而且与那个叫柴灵的女掌柜来往甚是密切。随后,他派人跟着那个丫鬟,却看见那个丫鬟进了余府,再一查,居然就是跟在余修远身边出谋划策的那个女幕僚。
之前就是这个女幕僚给他下了套,不仅没有让余修远下台,反而促成了余修远坐稳这大理寺卿的位置。既然对方不仁,他自然就想要借机教训教训。
毁掉一个女子最好的办法,就是贞洁。
明明所有的布局都很完美,却偏偏赶来个余修远。王世启想到余修远,就想起四公主。眼中的怒气又增加一倍。
李舒然,四公主,生母刘妃在生育她时难产而亡,太后怜惜她留在身边抚养长大。汇聚太后和圣人宠爱的公主,虽然时常跋扈,但骨子还是藏着良善的。王世启是琅琊王氏的一族的未来,太后也有意撮合二人,但是四公主却心系只见过一面的余修远。
而所有人不知道的是,王世启也是因为几面,就对这个率直且不谙俗世的四公主从此倾了心。风记当铺里,第一次遇见的那个柴灵,眼中就是带着如同四公主的傲气,那时看着柴灵的他,也是失了神。
马车上,长枫娇小的身子像是陷在余修远的身上,根本没有松手的意思。余修远轻轻抚上她焦急的额间,上面的汗珠像是在催促着什么一样,让人内心翻涌。
长枫的唇上染着血色,窗外折射进来的阳光洒在她凌乱的鬓发上,显得更加美艳。
一双纤细的手抓上余修远的臂膀,马车猛然急停,原本坐得笔直的余修远后背倏然撞上马车,他的左手倚着长枫的头,右手紧紧抓住马车的窗户,想要快速寻找到平衡。
就在这时,马车倏然又来了个快速的起步,余修远连忙顾着抱着的长枫,结果一个踉跄,余修远跌倒在地,嘴唇上闪过一阵软糯感。
他抬眼望去,长枫嘴唇上的血色淡了。
余修远耳朵一阵绯红,竟没有顾着起来,只是不敢置信地朝着怀里的人看了又看。
那一夜,余修远无眠。
清晨的霜露被丫鬟小心地倒入茶壶,一阵阵清冽的茶香从壶中飘出,与大盘里装着的冰块汇成夏日最恣意的篇章。
长枫意识还没有完全苏醒,闲言碎语就已经传进了她的耳中。
院子里,说话很尖丫鬟,说:“你信不信我,里面这位,八成就是咱们府里未来的夫人了。”
另一个疑惑地回答,“啊?不能吧。老爷都这个年纪了,而且夫人也不会同意吧?”
“你真是个木头疙瘩,谁说老爷了,我说公子呢。”
“噢”,丫鬟灿灿道,“啊?”
“姑娘昨晚是公子亲自抱着回来的,”丫鬟捏着嗓子,压着她原本就尖的声,继续说,“那焦急的眼神骗不了人。”
长枫睁开眼,目光落在熟悉的床榻上。
昨晚是余修远抱她回来的?她心想,昨天到底怎么回事?她明明记得她是在街上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