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五点半,我准时关掉电脑。桐伟已经早早地赴饭局去了,临走时交代我开着手机,怕喝了酒没法开车让我帮忙代驾。正要出门时,有人敲门,我心里惦记着这时候千万别来个活儿需要加班。站在门口的是孙曼菲。
我一边把她让进屋子一边问她怎么找到这儿的,她伶俐地说:“又不是什么情报部门,仰着脸就进来了呗。”
我呵呵一笑说:“看来还是女孩子好使啊,我都上班两星期了,那门卫还陌生人一样盘问我。”
“你长得不像好人呗,你去我们学校试试,门卫更不让你进,怕你伤害小朋友。”
“我从来不对小朋友下手,倒是对小朋友们的女老师颇感兴趣。”我问她要喝水吗,她让我收了这副彬彬有礼的假面具。于是我轻轻松松地坐到椅子上。
“你们的办公条件可是够简陋的。”孙曼菲环顾屋子说道。
我们的办公条件确实可怜,几十年前的老房子。屋顶还是圆拱形的,墙上的涂料大片大片地往下掉刷也刷不上去,就用挂历纸贴上算是遮遮羞。桌椅板凳都是老式家具,档案柜还是那种绿铁皮的那种,唯一有些现代感的布艺大窗帘也成了我们洗手后的擦手工具。桌上的一盆节节高已经被烟熏得奄奄一息,木质沙发旁边的吊兰倒是生命力顽强,依然和我们这些大烟枪不屈不饶地作着斗争。
“你以为我们这儿天天接待外宾呐?”
“那也忒可怜了,把你这么个帅哥放在这儿有点格格不入。”
“你不会专程跑来恶心我了吧?”我本想吸根烟,但看见烟灰缸里已经塞满了歪歪扭扭地烟头就放弃了。
我这话一说,把孙曼菲委屈的面容勾了出来,她皱着眉头说:“你还好意思说,昨天你急匆匆走了,剩我一人替你受委屈。”
“他们不会强卖吧?”
“差不多吧,你那天脱鞋子的时候把皮面给蹭花了,人家死活不愿意,要么赔钱,要么买了。”
“你给他们赔钱了?”我有些明知故问,因为刚刚她一进门我就看见了她手里提溜的鞋盒。
“我买了。”说着,她就把鞋盒递了过来。
我接过来没打开就说:“怨不冤得慌啊,小一千呢吧?”我顿感自己小半个月的工资没了。
“没有那么贵,一开始我也不想买,但一想你穿着好看就买了。”
“花钱买个残次品?”
“那能怪谁,你自己毛躁。”她并未有半分的责备,伸着手说,“快穿上看看。”
“那天还没看够啊。”
“叫你穿上就穿上!”
我照着孙曼菲的意思穿上在她面前转圈供她欣赏,她看得没够让我左转右转,我一边做着动作一边问她:“多少钱?我把钱给你。”
她一听脸色骤变,愠怒道:“你脱了吧!”
我讨好地一笑说:“我脱了你能再卖出去吗?”
“我可以试试。”
“你卖给我得了,绝不还价。”
“你再说我可走了。”说着她就要起身。
“得得得,但我不能白沾你这么大一便宜啊。请你吃饭得了,要不陪你睡觉?”最后一句,我说并不完全是玩笑。
“你可够轻浮的。”她故作老成地说。
“那就光吃饭不睡觉。”
“好呀!”她答应得爽快。
我立即说了几个物美价廉的饭馆,但她都一一摇头。“那你想吃什么?人肉?”
“你的我就吃。”孙曼菲佯装出一副娇嗔的模样但并不做作。
我站起身子煞有介事地说:“我去洗洗干净,扒光了让你享用。”
“别贫了,我都带了。”她从身后的双肩包里掏出用塑料饭盒打包好的食物放在桌上。
我盯着布满水雾的方盒子说:“我可不吃什么肯德基麦当劳。”
她直起身子质问我:“为何?”
“反胃呗,两年前的寒假,我跟黄昆一人干掉了一份全家桶,出了门就吐,从此伤着了。”
说完我就站起身,要孙曼菲出去吃点别的。她依然无动于衷,翻着眼皮说:“坐下吧,都是超市里的熟食。”
我一听赶紧将饭盒一一打开,是几样常见的卤味。这时我心里有些过意不去,又开始找借口。
“我们办公室这环境影响食欲。”
“我看挺好的。”
“你不刚刚还说可怜的要命。”
“我是说你们这儿论办公条件是寒酸了点儿,但要是约会还挺怀旧的。”
“糟蹋完我,又糟蹋我们单位?”我点上一支烟刚抽了两口,孙曼菲说屋子小太呛人,我就掐了。
我们刚吃上,孙曼菲就又来了花样,她从袋子里又拿出两瓶易拉罐的啤酒。我把面部表情调配的很严肃说道:“工作地点不得饮酒。”
孙曼菲毫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