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簇拥下,挠挠头,羞红着脸对莫唐说:“我,我喜欢你。做,做我女朋友好不好?”由日食点燃的气氛被胡来的青春助长,女生和男生们如同野蛮人一般又吼又叫,瞬间将二人围得水泄不通,我被挤到了人群外面,语文老师象征性呼唤了两声:“安静!安静!”,后也加入吃瓜阵列。班上风气背着我千变万化,我又看见了莫唐,她眼中似乎带着歉意,转瞬便被人群淹没。不知是谁喊了句:“亲一个!”而后大众整齐划一跟着喊:“亲一个!亲一个!”事态控制不住,老师这才拿出威严,阻止了闹剧进一步升级。同学们熙熙攘攘回到座位时,年级主任和班主任气喘吁吁推门,后半节课,指着语文老师和全班同学痛骂,乍一眼,挨骂的都耸拉着脑袋,可要是看仔细一点,一个个耸拉的脑袋下面,怀揣笑意,正回味方才的狂放。天亮了,变回平常的下午三点半,下课了,同学们的目光游走在最后一排那对‘新婚夫妇’身上,放学了,有两个高马尾带手表的向我示好,要我加入某个队列团体,这回我没记住她们长什么样,却记住了莫唐,她头发半扎,鹅蛋脸,皮肤呈小麦色,校服拉链永远低于胸口,卫衣,高帮帆布鞋,长手长脚,眉角一颗痣,以及猫似的眼睛。
周末,我没找到三物,也许三物也没找到我,我去小卖部逛了一圈,青年壮汉抱着一碗饭仰头看电视没空搭理我,四处看下来没觉得比学校的小卖部新奇,零食品类甚至落后不少。小卖部陈旧的木头货架上弥散着爆炒猪肝味儿,我抖抖无处安放的手,退出了小卖部。因而秋高气爽,远征的旅人也有了思家的念头,仔仔细细想来不过是怀念,我确实怀念起了杨老师那张黝黑的脸,兴之所起,便找了辆共享单车,沿着小学六年父亲早上送我走过的路,实实在在走了一遍。校门口的空地不及记忆中宽广,再往前走两步时,被保安一声呵住:“谁啊!出去!”我说这是我的母校,保安挥手言道:“谁的母校都不行!没有文件,一个外来的都不准进!”我没辙,隔着铁栏杆看了看已经重新装修的学校,里里外外都没有曾经的影子。回家向母亲要了杨老师电话,顺便问:“杨老师全名叫什么?”母亲手不停,说了句:“那不是你应该知道的事吗?”可我不知道,亦或者想不起来了。我按照母亲给的电话号码打过去,振铃几十秒,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喂?哪位?”我小心翼翼的捏着话筒,问:“你好,请问是杨老师吗?”女人用不耐烦的声调回复一声短促的‘不是!’后挂断电话,通话时长显示九秒零四,我不死心,以为输错了或者母亲给错了,反复验证尝试后,通话时长越来越短,直到再没打通。那时我只觉得心中闷闷的,想找个人,随便是谁,只要和我说上两句话就行,便漫无目的的走着,走着走着忽然觉得随便什么人太随便了,就想找三物,我自大的认为那个青年壮汉知道三物下落,因为他们似乎非常熟悉,于是径直朝着小卖部走去。小卖部和早前来的时候没什么两样,但壮汉不见了,许久未见的老板娘坐在椅子上发呆,我在她面前站了好一阵,她才发现我,继而开口骂道:“又来偷东西了!又来了!小兔崽子我今天就要把你抓去公安局!”她双腿蹬地,手搭在扶手上使不出力,嘴里还在骂:“跑啊!怎么今天不跑了!”我看着老板娘口水拉成丝滴到圈住她脖子的口水兜上面,转头走了。沥青路时间久了也难免有沙石,走在上面不注意也难免被较大的石块崴了脚,我踢开一块石子,忽地对空荡荡的社区马路放肆大笑,我为什么一定要找三物呢?明明随便来个人什么人,随便说点什么话,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