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珩本欲趁拓跋颜不便脱身之际,暗中搜寻他与大晟勾结的线索,却忧心裴沉榆迟迟不归。
他心生疑窦,悄然退出帐外,恰巧瞥见方才泼酒的侍女正守在偏僻的角落,神情鬼祟地朝着一间毡帐张望。
萧珩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不安,他手疾眼快地将那侍女噙住,沉声逼问裴沉榆的下落。
“你家主子有些醉了,正在帐中休息,你可别去打扰……”那侍女不见惧色,反而瞥他一眼,眼神颇为轻蔑。
正在此时,帐内传出一阵骚动,混杂着粗重的男声。萧珩脸色骤变,将那侍女点穴制住,随即身形似箭直冲进去,眼前一幕让他目眦尽裂,眸光中只剩寒霜。
裴沉榆衣衫不整,桃腮艳红,颈项间露出大片雪白肌肤,仅能勉力支撑着身子。而洪王拓跋擎宇只着贴身衣物,正欲对她施行不轨之事。
轰然间,萧珩呼吸停滞一瞬,脑海中名为理智的弦登时断裂。他身影闪烁,双手成刀状猛然劈向拓跋擎宇。拓跋擎宇未有防备,被一击击晕。
萧珩俯身将裴沉榆拥入怀中,芙蓉幽香霎时间扑鼻而来,柔软的身躯令他心头一颤。
然而此刻,萧珩无暇他顾,他拔出腰间长剑,卷携着翻腾的怒气,直直刺向拓跋擎宇心口。
“不……可。”裴沉榆艰难地从胸腔挤出半句话,她气若游丝,眼波醺然,额前碎发被汗水沾黏在如玉脸颊上,一副春心萌动的诱人模样。
萧珩心乱如麻,忽然伸出手轻触她的额头,顿觉滚烫如火,瞬间明了一切。
“去……去寻楚宁。”裴沉榆紧咬银牙,唇间溢出血丝,借这痛苦强行抑制住体内迷乱的春潮。
说完这句话,她已是虚弱至极,整个人倚在萧珩怀中。
萧珩眼底浮现复杂情绪,他抱起裴沉榆不断飞腾挪纵,绕过四处巡视的持刀护卫,身形轻灵地掠入楚宁的住处。
楚宁这几日遵循乌金国风俗,在成婚前尽量深居简出避免露面。她闲来无事,捧着本才子佳人的话本细读,又捻起一颗晶莹剔透的葡萄放入口中。
忽见扮作护卫的萧珩冲入帐中,怀中似乎还抱着什么人。
楚宁定睛一看,发现那人竟然是裴沉榆,她不禁轻呼出声:“这是怎么了?”
“应当是被人下了药。”萧珩语气微冷,带着些许怒气。
楚宁急忙上前搭手,将裴沉榆安放在床榻上,又召南荣姝前来。
南荣姝伸手搭在裴沉榆的脉上,闭目凝神,周遭霎时陷入沉寂,只余下几人浅浅的呼吸。
片刻后,南荣姝睁开双眼:“裴姑娘是中了媚心。中毒者会陷入半梦半醒的状态,产生极强的情欲,若不能及时解决,接下来会经脉尽断而亡。”
“可有办法医治?”萧珩呼吸轻颤,眉宇间尽是急色。
“本来是没有的……”南荣姝拖长尾音,见萧珩脸色愈发铁青,又转而道,“好在你遇上了我这位别号‘小药仙’的月族少主。”
她在萧珩的紧密注视下,取出个平平无奇的包裹。从中挑出些草药一一捣碎,再撒上些难以描述的粉末,最后用杵子细细戳捣,不一会就变成一碗颜色诡异的浆糊。
“喏。”
南荣姝将碗递过去,兀自轻甩手腕:“方才捣药有些劳累,实在没力气喂裴姑娘。”
楚宁掩嘴轻笑,却未点破她的小玩笑。
萧珩如今满脑子都是眼前人,连这般调笑都未听出,他接过瓷碗,小心翼翼地一勺一勺喂入裴沉榆口中。
裴沉榆正觉身体燥热难耐,忽然感到口中传来一丝清凉,只是这味道实在难以下咽,神志不清间又吐了出来。
“这可如何是好?”萧珩眉头紧锁,瞥向南荣姝。
南荣姝思索片刻,沉吟道:“以目前所有的材料,只能调制出这种药汁。确实苦涩了些许,若是有甜食搭配应当会好些。”
萧珩心念一动,从怀中取出个油纸包,其中包裹着几块油亮香甜的芙蓉酥。他掰了半块酥碾碎,混合草药和成一碗再喂给她,这次果然顺利咽了下去。
半晌后,裴沉榆嘤咛一声,悠悠转醒。她眨了眨迷蒙的杏眼,意识到自己已然度过一劫,忙起身道:“多谢几位相救。”
楚宁摆了摆手,让她不必在意,继而语气严肃道:“裴姑娘可知害你的人是谁?此事可不能轻易揭过。”
裴沉榆点点头:“是左伊王妃。”
萧珩双眸微眯,眼中迸出一抹凌厉的杀意,接着冷声道:“那位王爷还在地上躺着呢,方才裴姑娘你拦着不让我杀他,预备如何处置?”
“若是殿下当场杀人,恐怕难以逃脱,你的身份也会暴露。”裴沉榆侧首望向南荣姝,“此事还须南荣姑娘相助,不知姑娘身上是否带有迷髓膏?”
此言一出,南荣姝不由怔愣。迷髓膏无色无味,且无药可解,被称为上品的迷情药。凡中此药者,不论男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