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着万年公主所言,五队人同一起点,去往五个不同的方向,一个时辰后回到起点,点数猎物。
沈知韫心思不在此处,万幸银鞍极有灵性,便是她没有驭马,也驮着她安稳地走着。
围场里圈养的飞禽走兽间或从她身旁掠过,唯恐一个不慎,就会被射杀在地。
如今正是春暖花开、万物繁衍之际,沈知韫本就不愿在此时狩猎,加之不擅骑射,故而进入围场后,她并未动用弓箭。
而跟在她身边的张千纵,看上去对此次狩猎倒是兴致勃勃的,可以连发五六箭,都射空了。
第七次射空后,张千纵讪笑着道:“许久没有活动筋骨,这骑射之术生疏了许多,让七娘见笑了。”
沈知韫不欲与他有多的往来,是以并未答话。
张千纵见她如此,心中恼怒顿生,但面上仍是一派亲切之样。
“此围场我随兄长来过两次,也算是熟悉,南面猎物最多。眼下咱们颗粒无收,不如往南面去试试?”
沈知韫轻扯了下嘴角,思及方才的万年公主,这会儿张千纵邀她同去南面,兴许是有什么好戏等着唱。
但他们若是真给她安排了什么好戏,她今日不去,来日总还是要安排一二的。
那倒不如今日就去看看。
既要跟着张千纵一道去,沈知韫又不动声色的探了下腰间,还好谢恒今日带着此物。
做了决定,沈知韫遂双手握着缰绳,回道:“走吧。”
张千纵微怔,他原以为依着沈知韫的性子,他需费一番口舌才能说动她,谁知她竟然如此爽快就同意了。
既然如此,张千纵也不再犹豫,二人一同纵马往南面而去。
因张千纵一路还在狩猎,故而两人行得不快。沈知韫查看着四周,发觉越往南行,这树便越高大,也更为密集。
但他们四周除了飞禽走兽,倒也没有什么异样,甚至还能恍惚听到沈知棠的声音,仿佛就在附近。
沈知韫看了眼张千纵的猎物,不过就是几只野兔,遂假意道:“这一路行来所获不多,张二郎若想多些猎物,不如与人携手?我方才好像听到我六姐的声音了,想来她与郭三郎就在附近,何不去寻他们?”
张千纵想也不想便回绝了:“不行。”
说完后,许是觉得自个儿方才那话太过奇怪,他又连忙找补道:“若是与他们一道狩猎,这猎物到底算谁的?七娘,依我看,还是不去的好。”
沈知韫闻言暗自哂笑,这张千纵看起来倒是没什么城府的,言语之间就差把“我打着旁的算盘”这话明着说出来了。
“罢了,那继续往南面?”
“走罢。”
又行了一段路,渐渐的,沈知韫已听不到沈知棠的声音,而此地的猎物并无方才多。
“若我没记错,张二郎方才说对这围场还算熟悉,往南面猎物最多,可我瞧着怎么不像这么回事?”
被沈知韫似笑非笑地盯着,张千纵竟有些慌乱。
他看了看四周,正要说话时,一猎隼猛地自树干上扑了下来,直直地朝沈知韫而去。
张千纵惊呼“小心”,便纵马朝沈知韫而来,看那模样,像是要将她抱至他的马上。
虽说沈知韫防备着张千纵,可那猎隼忽然出现,且明显是要攻击她,还是让她有些措手不及。
她手按在腰间,正要掷出暗器,却不知从何处飞来一箭,将那猎隼贯穿,射落于地。
危机已除,沈知韫随即避开朝他而来的张千纵。谁知下一瞬,张千纵所乘之马便失了前蹄,连人带马跌入了前方不易察觉的陷阱。
这接二连三的变故来得太快,沈知韫怔愣在原地,连有人出现都没发觉。
“蛮蛮,怎么了?发什么愣?”
听得这声音,沈知韫才回过神来,见谢恒、谢徽瑜兄妹不知何时到了。
沈知韫把暗器收回腰间,神色如常地道:“无事,只是张二郎仿佛被猎隼吓到了,连人带马跌前面了。”
她指了指前方的陷阱。
谢徽瑜撇撇嘴,不屑地道:“就这还是左军大都督之子呢,真没用。阿兄,你快去看看那猎隼还活着没?要说你方才那一箭真是极好。”
沈知韫这才知方才那一箭是谢恒射的。
三人下了马找到那猎隼,那真是一点气儿都没了。
谢徽瑜又赞道:“阿兄这一箭可真准。”
谢恒神色如常地将那猎隼放在篓里,随口道:“运气罢了。”
沈知韫看着那猎隼身上的伤,心道若这是全凭运气,那谢恒的运气也太好了些,毕竟那箭可是正穿胸而过,特别的准。
三人拾掇完猎隼,才又想起还在陷阱下的张千纵,又不慌不忙地前去查看他的情形。
要说这陷阱其实不算深,但也绝不浅,谢徽瑜道:“幸好是他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