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保印经历过的场面也不少,自然不会被轻易套出话来,他不动声色道:“倒是凑巧,不少人都好奇我这烟清酒,店小二应当都解释厌烦了。”
“他若有什么招待不周的地方,我替他给三位赔个不是。”
沈欢洵轻笑:“在下瞧您说话语气都游刃有余,实在不像是圆滑的商人,倒像是官场之人。”
“哈哈。”李保印干笑两声,“许是我常年爱好钻研药物,不少人说我身上没有那种商人的圆滑,说我像书生的倒是不少,沈公子您这说的倒是新鲜了。”
“李某瞧您才是一表人才,若是入了官场,必会飞黄腾达。”
“就单瞧眼下这朝中的局势,又有谁愿意趟这浑水呢。”沈欢洵也是个心眼子多的,话说的滴水不漏。
两个人表面都带着笑,气氛却是胶着。
傅莲隔着一层纱,不动声色地瞧着。
沈欢洵显然不是个有耐心的,他伸出左手,先掐指算了算,最终叹了口气,似乎败下阵来,“沈某掐指一算,您不是坏人。”
阿清默默喝了口茶,视线移到一边去了。
“哈哈哈哈哈。”李保印又笑了几声,“您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沈欢洵懒散地摇着扇子,“没什么意思,只是小生这几日住您的酒楼,偶然发现这烟清酒可解那‘咽青’毒。”
这次李保□□中惊悸,飞速想着应对策略。
眼前这人笑得乖巧,却也狡猾,说的话也是句句带着钩子,稍有不慎便会上了这小子的当。
他一时说不出话来,沈欢洵也没指望他回答,自顾自说道:“想来您应当是不会承认,沈某也应当拿出自己的诚意。”
他道:“在下沈欢洵。想必近来传得风风雨雨的尚书府灭门惨案您也听说了。”
“不少人都猜测是瞿党所为,眼下也确实得到了确认。”沈欢洵眼神瞟向傅莲,又收回视线,“在下只是想知道,您是哪方阵营呢?”
李保印不作声。
“哦,沈某一介无业游民,不爱参与朝廷之事。若真要区分的话,在下应当算是……傅党?”
三人瞧着李保印的神色,见他明显松了一口气,终于张口回答:“从前也不是没有瞿党装作傅党来套话的,不过都被李某回绝了。”
“只是您一开始便说了您姓沈。”李保印道。“李某想起了当朝贵妃。”
沈欢洵倒是意外,“您知道的竟还不少。”
“沈公子说笑了。”李保印才介绍起自己,“在下既不属于瞿党,也不是傅党,非要算的话,应该属于中立。”
“不过是向着傅党的。”李保印道,“因这‘咽青’毒同贵妃有联系,那李某不妨大胆猜测,您认为我是贵妃在民间的眼线么。”
“李掌柜好眼力。”沈欢洵也不避讳,“确有此想法。”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李保印笑道,“只可惜,李某并非贵妃眼线,在朝中也无官职,我家大人倒是当官,我算是我家大人的眼线。”
傅莲在一旁静静地听,心下了然。
这李保印虽经营着酒楼,却不常在此坐镇,在朝中也无官职,所以这么多年也未曾被瞿党发现。
他们能发现在民间的傅党势力,也实属幸运了。
“碰巧在下正好对医术稍微有些钻研,便研制出了此‘咽青’毒的解药。”李保印道。
沈欢洵这下心里实打实地一惊。
‘咽青’这毒药太过刁钻,就连当年贵妃研制出此毒本也是一时兴起,却没想到它会有如此之大的威力,药性又如此特殊,因此也想过配置解药,却屡次失败。
真是高手在民间了。
“您是有才之人。”沈欢洵真心实意。
“您过奖了。”李保印道。
傅莲不作声,心里暗暗地想:瞿党那边有个林向荣,傅党这边也不缺有胆识有本事之辈。
“实则,李某这次回酒楼,是想寻一人。”李保印忽然转了话头,“李某这些年在民间是有同傅大人互通往来的,眼下尚书府灭门,傅小姐却不见踪影,而大理寺卿又在全城张贴告示,要寻到傅小姐。”
傅莲心中一紧。
“傅小姐不是贪生怕死之辈,从尚书府这一灾难中侥幸逃脱,不知有没有看见尚书大人的遗书……”
在场无人出声,傅莲平静地打破沉默:“看见了。”
李保印从进门便看见了戴着帷帽的傅莲,和在一旁的阿清,只是看不清容貌,他虽然有猜测,却也不敢确认。
“李掌柜既然知道我父亲会留遗书给我,想必也是知道我的身份。”傅莲平静道,
李保印想问傅莲是何想法。
傅严正留遗书给傅莲,只是为了在死后不再对傅莲有所隐瞒,他希望傅莲平安顺遂地度过下半生。
只是他又如何能提前料到,傅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