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数倍守卫,也帮着凡人重建屋舍。战神就看在损失已经降到最低,责罚我一人,让此事到此为止吧!”
“是不是到此为止,你说的不算!”长屿话音不重,却似远古钟响,贯穿心脏久久不息。
苏彦感觉那一身清风兰雪的白衣像寒峰雪刃,一寸寸在割裂他的肌肤,留下难以愈合的伤口。
苏彦跪伏在地,闭紧双眼。白小五以为他吓傻了,想安慰他两句,长屿就是瞧着吓人,不会真下狠手。刚往前走了两步,后脖子一凉,被一只手捏住后领。
一把珊瑚凝成的长箭擦着白小五鼻尖飞过,扎进身后的墙壁。
金壁辉煌的龙宫大殿突然一暗,数道黑影,似吐着墨汁的墨鱼似的,龙宫瞬间染成一片墨色。无数银色流光自长屿手中射出,划过墨黑水域,留下一道道流星似的划痕。
四周如临黑夜。白小五在雪光下视力很好,一到幽暗处便是两眼一抹黑,瞎得很快。她转过身顺着长屿胳膊一顿摸,直到长屿将袖摆一角塞进白小五手心。
白小五瞬间安心许多,皱眉问“苏彦溜了?”
“嗯”
“你怎么不追?”
“跑不远。”
白小五想了想又问“到底是哪里不对?”
“顺序不对。”
白小五脑子真的不够用,一跺脚“你多讲几个字能断气怎么的?”
片刻的沉寂,白小五连呼吸都忘了,她刚刚是不是骂了战神。直到长屿再度开口,白小五才长舒一口气。
“临海的凡人族居数辈,海啸也非头一遭遇到,为何突然出现海祭之说?只因这次海难较之前的恐怖超乎他们想象。若真是海难,也不可能方圆百里一个亡魂都无遗漏,全被恶诛域吞噬。只有一种可能,所有的凡人本就死于恶诛域。不是海难导致恶诛域异动,而是因为恶诛域的异动引起海啸,造成的海难。”
白小五瞠目结舌。这样一说,白小五就明白了。人间本来没有这场灾祸,那些凡人本不该死。所以白小五在凡间救了人也没有被雷劈。这么大的事,西海与流坡不上报已是严重渎职,还妄图隐瞒就很令人费解了。
花夕换了一身蜜合流光裙,粉黛薄施,清秀雅丽。她手指拂过妆台上一对红玉耳坠,那玉坠没什么形状,像是雕剩的边角料随手打磨出的两只不规则的小块,串上银链,比她妆匣里任何一只都要普通。偏偏是这不打眼的耳坠让长屿目光停驻片刻,所以这以后就是她的宝贝了。
突然房门被大力撞开,鲶鱼管家被一脚踹进屋里。
花夕一怔,看见站在门口的苏彦。他面色苍白愤怒,胸前还有一道泛着银光的血痕。
花夕脸上露出一丝甜甜笑意“怎么受伤还这么粗鲁?”
苏彦冷笑“先先看看你自己吧,装扮个性,哪一点还有花夕的影子!你魔怔了你!”
花夕将耳坠戴回耳垂,手指晃了晃那团红得似血的小块“你不是一直崇拜长屿吗?我给你们制造见面机会,你是不是该感谢我?”
“我谢谢你!”苏彦眼圈发红,几步上前拽住花夕衣领“你让黑甲卫在龙宫偷袭长屿,是想把所有罪责都推到龙宫头上吗?”
“你误会我了,我那么喜欢他,怎么舍得偷袭他?我是真的想杀了那只雪灵!”花夕仰面盯着苏彦,笑得越发灿烂“苏彦,你别忘了,当初主意是你出的,龙宫当然不能独善其身。”
苏彦望着自己青梅竹马定过亲的未婚妻,他好似从来都没有认识过她。他自认不是体贴温柔之辈,从小到大也从未对她有过重语。但凡她想要的,他嘴里抱怨也会尽力让她如愿。
原来欲望真是没有上限,长得越大,见识越多,要的越是高不可攀。
那日听闻花夕一心退婚是因为看上长屿战神,他去找她,笑她痴心妄想。她那日哭得很伤心,她爹赶到善法天打了她一耳光将她赶回流坡,她都还没来得及再去见一见长屿,说出自己的心里话。
苏彦心软就陪她喝了几杯,想劝慰劝慰。她问如何才有机会再次见到战神,他就随口那么说了句。除非恶诛域再有异动,否则战神不会下界。谁知她竟真的不管不顾地去破坏恶诛域封印。
“你说得对。”苏彦红着眼眶,缓缓松开手,一身力气仿佛被抽尽,只余无奈悲哀“念在我们相识一场,前日种种,我都受了,往后你,好自为之。”
花夕叫住已经一只脚跨出门去的苏彦“彦哥哥,再帮我最后一个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