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然挂着虚伪的笑意。
“太守说得极是,在下愚昧,不知我们现在该如何?”
“哎,这就对了,一条狗要有一条狗的觉悟。”奚适拍拍腿,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
他手指点着桌子,慢条斯理说:“写封奏章给洛京,告诉皇上,说公主在这为非作歹,将太守府搅得一团乱,让百姓也苦不堪言。”他说道兴处咧嘴笑起来,“对,就这样说,到时候皇宫降罪,我还能受到封赏。”
沈叶初到此话眼神一冷笑,踱步到奚适的身后:“哦,是吗?太守的手段可真是高明呢。”
这个夸赞似乎对奚适很受用,他扬起脖颈,洋洋得意。
“那可是,我在二殿下身边多年自是学了很多,不像你,和你那个青楼的娘一样,没有什么用处,只会凭着自己的一番容貌,卖卖脸罢了。”
沈叶初在他身后阴恻恻笑着:“那是自然,我自是比不上太守,若是太守飞黄腾达,也请您多多提携。”
奚适大笑几声:“那是自然,我……”
话为未完,奚适只觉得喉头一紧,沈叶初在袖中拿出弓弦狠狠的勒在太守的脖子上。
奚适顿时惊醒,口齿含糊地说:“你……你敢杀我,若……若是二殿下知晓,你会死……死无葬身之地!”
沈叶初唇角勾出一模似有似无的笑意,在昏暗的环境中,像是在地狱中爬出来的魔鬼一般。
他附在奚适耳侧,冷声道:“你猜楚川会知道吗,谁能证明是我杀了你?”
“野狗杂种,这句话在你嘴里说出来时,你就改考虑后果?”
“下地狱吧。”
话说完,奚适不住地挣扎,沈叶初拉着弓弦的手更加用力,背后的伤口也被扯开,渗出了点点鲜血,自己的手也勒出了些许血痕。
可他却像是不觉疼痛一般,手上的力气没有放松,直至将眼前的人勒至断气。
门外的郁朗听着房间里再无声音,于是推门进来,看到眼前的一幕,差点叫出声,被沈夜出的眼神瞪了回去。
看着满地的血迹,郁朗咽了口唾沫。
完了,主子这怎么跟二皇子交代啊!
郁朗向上看去,看见太守的脖子生生被勒断一半,目眦具裂,可怖之极。
沈叶初拿出手帕轻轻擦拭掉手上的血液,将弓弦扔在一边,声音冰冷:“今日太守府天降大火,太守葬身大火之中。”
说罢,自己跌跌撞撞走出门去。
深夜来访,路上的行人零星往家赶着,沈叶初回到客栈后便听道街上的人大喊着:“走水了,走水了。”
沈叶初回到房中,不久后郁朗走了进来。
他看着眼前如此陌生的主子,欲言又止。
在他的印象中,自家主子永远温润如玉,就算是卷入朝堂斗争中也是处变不惊,外人所传他流连于酒楼,也是自家主子装出来的样子。
可今日,他眼底猩红,亲手了解了太守,让郁朗直到现在都心有余悸。
“主子,您与之前不太一样了。”他拿着药箱,坐在沈叶初身后,为他换药。
沈叶初失笑:“人总会变的吧。”
“不是的!”郁朗摇头,“我刚遇到主子时,是在兰城,那时您被关在小黑屋里,将身上所有值钱的东西都给了我,说不想让我跟您受苦,寻了个由头就将我打发出去,后来也是巧合,在地下赌场,我差点被人打死时,您认出我又救了我。主子,您人真的很好。”
沈叶初听到郁朗这番话不禁笑出声:“可皇宫之中哪来那么多好人,就像今日之事,他不死,便是我死,若是他死了,你我还有生还的余地。”
郁朗点头,算是明白他沈叶初的意思,:“主子对我救命之恩,他也必然不会背叛主子。”
他换好药,收拾药瓶时,试探性地问:“那二皇子那边要不要写封信?”
沈叶初手指一下下点着额角,在思忖半晌后,他缓缓睁眼。
“就写今日我想拜访之时,太守府突遇土匪抢劫,把事情败露还一把火烧了太守府,太守尸骨无存。”
郁朗点点头,坐到书案前模仿着沈叶初的笔迹,一字一句的写下,走到门前,放飞了鸽子。
却不想鸽子在起飞没多久后被人从房顶上拦下来。
屋顶上坐着一个身材曼妙的女子,透过手绢捏着那封信,展开看清字后,掩嘴一笑:“这人心机蛮重的嘛,还知晓将罪责推到一个死人身上。”
女人看着不远处的客栈自言自语:“你说我让不让你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