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点头应了黄大仙。
黄大仙眼里笑意浓浓。
第二日,常酒酒便携了小铲子,来了黄大仙后院,勤勤恳恳栽起了苗,瞄过一旁的黄大仙,坐在摇椅里哼着小曲,摇晃蒲扇,眯缝着眼,颇是悠然自得。
“大仙怎会对做药草仙丹的这般有兴致?”常酒酒随口问道。
黄大仙干干笑了几声:“做了甚多的丹,却也做不出一个能让人起死回生的丹。”
常酒酒不屑而道:“自古君王皆求个长生不老,却从没听过谁炼成了长生不老的药,起死回生又岂是那么简单。”
黄大仙冲常酒酒神秘一笑:“你这就不懂了吧,若是那炼药之人当真炼成了长生不老的神药,自然是自己偷吃了,怎会声张,还告诉君王。”
常酒酒思了思,像是这么回事,心下觉得有道理:“如果真有让人可以起死回生的丹药,大仙想让哪个起死回生呢?”
黄大仙眼里忽闪过常酒酒从未见的情愫,许久才缓缓道:“一个貌若天仙的人儿。”
常酒酒手一顿,差点恰断了手里的苗,瞧着黄大仙心里百感交集,没曾想,大仙都白发苍苍一把年纪,心底还藏着个红颜,不知是何遗憾,才会想让她起死回生,原来看着淡然无忧的黄大仙,也是有个故事的人儿。
“你盯着我要看到几时,还不快种。”黄大仙一扇蒲扇,不耐烦道。
常酒酒忙慌慌扯过身旁的小苗,胡扯着:“种,种,这就种,这花甚好甚好,多吃几粒打嗝丸排气,甚好甚好。”
“可不能多吃,吃多了一个嗝上不来,人就憋住了,跟死了一个样。”黄大仙摇着头。
常酒酒滕地瞪圆了眼,直了身,却道为何这花怪的四季能种,原是棵毒草:“大仙竟让我种这鬼门关里的花,像我这般毛手毛脚的傻瓜蛋,沾了一丁点就打了几天嗝,再哪个不小心就一命呜呼了,我不种了!”
“小姑娘家家的,就是吵闹,话都没听完,人虽跟死没两样,但歇上两天,气顺了,人自然就醒了。”黄大仙接着解释道。
“诶,那我可讨一些回去吃了,吓吓阿娘?”常酒酒一乐。
黄大仙无奈随手从衣袋里给了常酒酒几粒打嗝丸,嘱咐不能多吃,常酒酒眼睛一亮,喜滋滋接过,心想等晚些回去给齐元瞧瞧。
待常酒酒一路兴冲冲地进了齐元的屋子,却见屋里空荡荡,没人。
常酒酒环了一周屋子,视线最后落在了窗前的书案上,笔墨书砚摆放得整整齐齐,不似平常有些凌乱,常酒酒翻了翻案前的纸张,一张纵逸洒脱写着“九天揽月”的宣纸映入眼帘。
早在看到齐元写下这四个字时,常酒酒便知道有些鸟儿注定是要飞的,想于九天之处摘得月亮,他的志向又怎会限于小小的农宅之中。
昨夜,齐元坐在院中青石上,身上渡满银辉,眼里映着月的皎洁,一字一句清晰说道:“我若离开如何?”
晚风徐徐,吹皱一池清水,明月姣姣,落下一地银绢。
现在想来那时齐元的神情再认真不过。
常酒酒笑了笑,终究还是离开了吗?
逼得的亲事,又如何心甘。
阿爹阿娘去李大娘的地里帮忙了,待他们回家,如何向他们解释齐元离开了呢?两次成亲皆被弃,阿爹要阿娘又要为她发愁了。
与此同时,齐元立于乡间小路的岔口,两边的草地略泛枯黄在秋风中洗尽绿意,头顶是一行大雁不急不缓地掠过,向着那条岔路一直走便是都城。
昨夜月下,他问常酒酒他若离开如何?
他分明看见了她眼中的怔愣,下一瞬,她便恢复如常,笑着说:“阿娘做了红豆酥,吃过再走吧。”
他的心刹那间一疼。
“谢谢你,陪了我这么久,这些时日我很开心。”常酒酒如是说。
所以你一直都知道总有一天我会离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