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隐看得常三娘怀里还抱了个物什。
常酒酒奇着心迎上去,见着阿娘怀里一团缩成球的小奶猫,煞是惹人怜爱。
原是李大娘家的花猫刚下了一窝崽,正是断奶时,看见什么都想去玩一爪子,皮得很,见了阿娘扑过去闹着玩,阿娘心一柔,便逗着猫玩闹起来,李大娘见阿娘喜欢,便挑了一只送给了阿娘。
常酒酒亦是喜爱,转头想与齐元议上一句,却发现齐元不在了身旁,常酒酒抱过小奶猫,在院里寻见齐元:“相公,你瞧,这猫大眼睛,小耳朵的,毛茸茸,让人怜爱得紧。欸?相公为何后退?”
齐元嗓子有些发紧,盯着常酒酒怀里的猫又往后退了一步,常酒酒不解,跟着上前一步。
“别。”齐元一声止住了常酒酒的动作,常酒酒抱着猫迷惑不已。
“不如先给它找些吃食?”齐元眼里一片恳切。
“是了,是了,它来到咱家连口水都没喝,我就抱过来了,还是相公想得周到,我这就便去倒些玉米糊糊喂它。”常酒酒不多想将怀里的小猫放了下来。
看着常酒酒弯腰将猫放到地上的动作,齐元的脸色也随之变得乌青。
小奶猫刚来到新地方,胆子尚小,刚脱了常酒酒的手,便一个猛子窜了出去,犹如脱缰野马,就在猫窜向齐元身前的一刹那,齐元晃身一跃,眨眼跳在院里的石桌上。
常酒酒看着站在桌上的齐元呆若木鸡。
“你,不会是怕猫吧?”常酒酒试探问道。
齐元虽站在桌子上,却是仪表堂堂,风度不减,只略是偏过头,应了声:“嗯。”
噗嗤,常酒酒一个没忍住捧腹大笑起来:“真真是没想到,相公堂堂一个武林高手居然会怕小小一只猫。”
齐元彻底黑了脸。
常酒酒忍了笑,抹过眼角笑出的泪花:“你先下来吧。”
齐元瞥了眼躲在角落的小奶猫,不自然道:“你先抱走这猫吧。”
常酒酒抿笑去了角落捉猫,小猫“喵呜”蹬着四肢,常酒酒大手一包,揽进怀中,回眸望了眼齐元:“相公是怕猫的利爪么?”
齐元见猫已在常酒酒怀中,一跃下了石桌,顺势蹭去桌面的灰尘:“不是。”脑里浮现儿时的一副画面,一个孩子握着血淋淋的刀,他的脚边倒着一只浑身是血死不瞑目的猫,那孩子冲他森然一笑,一瞬间,他的头皮发麻,浑身战栗,呼吸被凝住仿若透不过气一般。
“这只猫叫声大,会被她察觉到我们在这儿。”那孩子轻飘飘地说道。
齐元气愤不已:“你!你如此做法与她何异!”
“想活下去么?这便是代价!即使变做和她一样。”那孩子眼里现出一丝不符合年龄的狠厉。
自此齐元便见不得猫的模样,听不得猫的叫声,只一眼只一声,便会想到那天的倒在血泊中眼神空洞无助的猫。
常酒酒抱着猫,回头嫣然一笑:“左右能见到相公跳在桌上,便已圆满了。”
齐元木着脸,不发一言,朝屋内走去。
常酒酒坏心一起,朝齐元背影喊道:“即使相公身在桌子上也是玉树临风,形容极佳的。”
齐元身形一顿,常酒酒轻笑出声。
后来,小奶猫便养在柴房,想着过两天就还了李大娘,小猫离人远自然看管的松了些,这天居然叼回了只鸟。
常酒酒细细看着,这鸟全身通白,唯头尖一抹黑色,却是从来未见过的鸟儿,只是它腿部有伤,似是弹弓所伤,大抵是哪家孩子顽皮,射了只鸟,又被小猫给抢了回来。眼下这只鸟血迹斑斑染红羽毛,奄奄一息的样子只进气没出气。
常酒酒心一疼,取过草药为它上了药,想着或许能救它一命,正为鸟儿缠着细布,忽然手腕被人一擒,常酒酒一惊,诧异看去,却见齐元眉宇轻蹙,目光凝着常酒酒手里的鸟儿:“这鸟哪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