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叼来的。”常酒酒实话实说,见齐元神情再认真不过,心下疑虑又问了句:“这鸟有何奇怪?”
“这鸟名为白羽,可千里寻人。”齐元解释道。
“寻人?”常酒酒一思,“莫不是寻你的?”
齐元眼底现出一片漆黑:“正是。”
“是你的家人?”常酒酒小心翼翼问道。
齐元笑了笑,盯着常酒酒手里的鸟,缓缓而道:“我的家人不会来寻我,能来寻我的人只有一种可能——杀我!”
咣当!常酒酒头顶一声响,手里的鸟儿‘啪’地掉在了桌子上,这一掉,鸟儿身上的细布便松散开来,鸟儿无力摆动了下羽翼便瘫在桌上。
常酒酒难以置信,半响才艰难抬起唇角:“别逗闷子了,你人那么好,为何要杀你。”虽是嘴上如此说,可常酒酒心里却明镜似的想起,那天他血淋淋掉在她的轿子上,必不是凭空而来。
“是暗杀组织‘夜鹰’,夜鹰杀手令一出,不死不休。”齐元的目光穿过窗棂,望向远处的云,又道,“也亏他们拖了这么久才来。”
明明是午后阳光明媚之际,常酒酒却觉得脊梁骨发冷,全身僵住,那寒意顺着血脉一丝一丝地袭上心头,犹如跌进最深的冰窖。
夜鹰,常酒酒曾听黄大仙提起过,黄大仙年轻时游历过江湖,村外的新鲜物什与常酒酒说了不少,夜鹰是苍岚国的暗杀组织,有名的很,五千两换一条命,夜鹰中的每个杀手都是江湖上一等一的高手,想杀的人,不论对方是为何人,身在何处,必会以死收场。
常酒酒双拳紧握,凝眉望向齐元:“是谁,要杀你?”
齐元轻笑一声,声音夹着些许苍凉:“是我最亲之人。”
常酒酒微怔,一时哑然,脑里是乱糟糟地进了一团麻,解不开,纠不脱。
齐元突然伸过了一只手,轻轻覆上常酒酒的手,常酒酒这才发觉,自己的拳头握得那么用力,以至于指甲嵌入掌心,惨白的骨节根根分明。
常酒酒垂了眼睫,艰难开口:“他们何时来?这鸟我们藏起来,是不是他们就不会来了。”
齐元淡淡一笑:“白羽便是夜鹰养来寻人,若鸟未回,他们自会亲自找来,那时,你记得定要躲远些。”
常酒酒眼里幽怨地将齐元一望,小声道:“我不想你死。”
齐元用拇指蹭了蹭常酒酒的小拳头,柔声道:“你放心,若他们能杀得了我,你便见不到我了,我的命硬着呢。”顿了下,又接着道,“此事先不要告诉阿爹阿娘,别让他们担心。”
常酒酒点头应下。
齐元拾起那只鸟,仔细看起它伤口,将细布再次缠好:“你看你这慌慌张张的,就摔了这鸟。”
常酒酒看向齐元,眼睛弯弯藏着笑意,仿若刚刚不过普普通通唠个家常,这鸟也不过是只普普通通是鸟,风过耳,依旧是祥和的风。
这时,突然房门一开,常三爹探头进来,开口便是大嗓门一句:“嘿!你们咋又直愣愣地杵着?”
常酒酒被突然蹦出了的一嗓子吓得一个激灵:“阿爹!”
常三爹一眼瞧见了齐元手里的鸟,凑了过来:“我射了只鸟,却被那只猫给叼去了,找上一圈却是在这儿呢。”常三爹又摸了摸鸟身上的细布,发出啧啧几声叹,“感情你们在这救死扶伤。”
常酒酒嘟了回嘴:“也不是什么好鸟,不救了。”
“阿爹怎有闲情突然去射鸟。”齐元将手里的白羽鸟放好。
常三爹挑着眉头,语气颇是傲气,道:“手痒呗,拿了弹弓,随手一试,想当年我能一箭射瞎百米开外的人,弦无虚发说的就是你阿爹,这弹弓弓箭射起来是谁都比不得我,哪日天晴,元子我教你打猎,保准箭箭是野兔!”
“原来阿爹如此神通,改日定要讨教讨教。”齐元谦逊而道。
常三爹甚是欣慰的点点头,歪头一瞥却瞧见,常酒酒面无表情,不为一丝动容:“丫头,不信?”
常酒酒望了一回天:“牛呢?阿爹吹上去的牛呢?”
“欸,你这小兔崽子皮又痒了?”常三爹说着,微一弓腰,伸手摸向鞋跟,只手一拔,那只鞋便到了手里。
常酒酒淡淡看了眼常三爹手里的草鞋一眼:“太黑了,洗洗吧,连阿娘都看不过眼了。”
常三爹一愣,常酒酒竟没像往常一样拔腿便溜,低头打起手里的草鞋,对转而齐元讪讪一笑:“别听丫头胡说,我的鞋就这个色。”
齐元微是一笑:“嗯。”
常三爹默默将草鞋套回了脚上,却一个身形不稳被常酒酒推出了门:“嗳?你这丫头今个有些不大对头啊。”
“哪有!”常酒酒反手阖上门,将常三爹的声音阻隔在门外。
齐元眯起眼睛瞧了瞧窗外灿烂的光,似乎和那日一般的耀,该是时候取回那把剑了。
别过常酒酒,齐元来到了西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