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处山涧,水波奔流激荡,泉水叮咚作响,阳光闪在潭中映出齐元颀长的身影和身后的漫山黄叶。
齐元将全身内力集聚手掌之内,朝水潭之中打去,轰隆一声激起滔天巨浪,水珠喷溅下若隐若现青光闪闪,齐元伸手朝那物一动,一抹青光便从潭中拔地而起,跃入齐元手中。
原是一把剑,剑柄是龙纹盘旋,剑身正正方方,泛着青色流光,给人以正气肃穆之感。齐元只手在剑身上一弹,此剑“铮”地一声,似是回应。
此地为西山一处悬崖之下,因地势险峻而人迹罕至。那日,齐元被夜鹰杀手追杀,重伤至此,手已无握剑之力,拿不起的剑只是累赘,无奈只得将剑丢弃至崖下,待得日后再来取剑。
齐元手持青剑,几个起跃跳到了崖上,他想了想,将剑藏于衣赏服之下遮掩起来,若不出意外,应是不会被人发现,又一路轻功飞跃而归,但一来一回,依然耽误不少时辰,回了常家小院已是夕阳西下。
齐元刚迈进屋子,常酒酒腾地窜了出来:“相公,你衣服里藏的是何物?”
齐元微怔,花心思藏起来的剑,却赤裸裸的被一眼看透了?
“不会是话本子里武林人士的剑吧。”常酒酒随口开着玩笑。
齐元无奈拿出了衣裳下的剑,放于桌子上,决计下次藏得隐秘些。
常酒酒眼眸一亮:“呵!还真的是把剑!”她绕着桌上这柄正正方方的剑左瞧瞧,右瞧瞧,嘴里叹个不停,“原来你有如此威慑的武器,先前你是藏哪了?”
“不过顺手扔在水里罢了。”齐元漫不经心答道。
常酒酒不解,扑闪着大眼睛望着齐元:“为何扔在水里,不会生锈么?”
闻言,齐元低笑一声,摇了摇头:“一言难尽。”
是夜,常酒酒睡得并不安稳,梦里是血红的天空。
“相公。”常酒酒唤了一圈又一圈,前院后街都不见他的身影,狂风卷过残叶,刮起几丈旋涡,常酒酒心里泛过一丝不安。
风里飘着血腥之气,常酒酒颦了眉顺着那血气之味走去,越走越远,直走进一处荒凉之地,齐元立在路的尽头,灰衣粗布的衣衫背对着她。
“相公!”常酒酒试着唤了一声。
齐元缓缓转了过来,空洞无神的眼眸望着她,左胸前插着一把剑,偌大的窟窿不住地往外流血,前衫已被血染湿,血红一片,鲜血顺着剑身缓缓流淌,朱红的血凝在一处盈盈欲坠,啪,滴入大地,留下血红之迹。
常酒酒猛地睁开双眼,起身惊起而坐。
“原来是梦!”常酒酒抖了抖身上的冷汗,心里越发不安,掀开被子便下了床。
天还未亮,月色入户,干净如水,常酒酒慢慢打开齐元的房门,向里望去,床上的人儿静静睡着,睡颜安稳,常酒酒舒了口气。
床上的齐元听得动静 ,双目缓缓睁开,入眼是常酒酒,正目不转睛的望着他。
见齐元醒来,常酒酒便提起昨夜的梦,神情黯然:“相公,你会平安无事么?”
齐元嘴角划出一道弧度:“古人有道,梦皆是反的。”
常酒酒敛眉,她的生活向来平和,顶多被人说说闲话,何来死生大事,被杀手追杀,每日的命怕是都在悬着,齐元却将此看做无关痛痒,常酒酒的心中一时感伤。
齐元将手覆在常酒酒的手上,掌心的温热暖着常酒酒冰凉的手。
“酒酒,你信我么?”
常酒酒望向齐元清澈的眼眸,黑白分明的眼瞳似有不容拒绝的魅力。
常酒酒点点头:“自是相信。”
五日后,常家挂起白条,披起黑纱,架起灵堂,哭声凄凄入耳,转眼间,常家女婿之死便传遍常家村。